十年了,曾經也擁有這麼明媚笑容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如今又在何處的星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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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最後為我唱上一曲吧!”他的笑聲依舊豪氣幹雲。
她笑,站起身,唱起了他教她的唯一一首歌,也是他總愛讓自己唱的一首歌。
天要黑了嗎要告別了嗎
能不能多留一下別管那晚霞
反正我比你更熟悉那黑暗
沒有你陪我也得回家
你不舍得嗎你會想念嗎
如果想到我會哭你會心疼嗎
有誰來教我忘記你的方法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還有血紅的晚霞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麼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你為什麼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聽他們勸我你在天堂
不安的手掌撒嬌的模樣
你像個天使一樣那麼會歌唱
奇怪我最近關於你的印象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都好像還沒長大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麼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你為什麼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在回憶蹣跚
天會亮也會暗心會跳會死亡
那時候的晚霞才能算開得正好
晚謝的我的黑發在哪裏落下
早開的你的夕陽美得不象話
好端端在我搖籃流浪到什麼天堂
若我想抱你要怎麼到達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麼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你為什麼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聽他們勸我你在天堂
一曲方休,她靜靜伏在地上,宛如水麵棲停的天鵝。
他放下了酒杯,輕輕鼓掌,嘴角含著笑,眼中卻閃著淚意。
今夜的她有一種淒豔的美,不同於平日,不知怎的,讓他想起十年前在戰場上初見她的情形——那時十七歲的她,不顧一切的衝入百萬狼虎軍中,眼中烈烈燃燒的火光,竟然讓他都在那一刹間怔了一下,仿佛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影子……
她是象那個人的……他從一開始就發覺了,所以才以赦免她族人為條件,將她帶回了夢川。然而十年來,她再也不曾有過那一日的眼光,就如其他所有的妃子一樣,安於珠寶歌舞之間,小心地討著他的歡喜。雖然失望,但是他仍然寵她,隻為在那一刻她的相似。
“多謝王爺讚賞……多日不練,妾身的歌喉已經生疏了許多呢。”洛清歡笑著,慵懶而輕盈,走過來,倒了一杯美酒遞上,“請滿飲此杯……”
她自然是不懂得這首歌的感情。
醉眼朦朧的他斜靠在桌案前,側頭看了一眼寵妃,她的笑容裏有隱約的淒迷。
難道就是這樣的收尾麼?
顧漠羽有些落寞地搖頭,但是手卻伸了過去,接下了那一盞酒。
無意中,低頭。
他忽然看見了階下緩緩走來一個人,舞得高絕冷豔,蒙著麵,那雙盈盈的眼睛,他卻是做夢也認得的。顧漠羽的手在唇邊停住,眼裏忽然有狂喜的神色。
洛清歡看著這個男人,他的酒似乎已經醉得太過了,也不喝止那個無禮的闖入者,神色迷離地看著她舞蹈著登上了小閣樓。
那個纖纖的女子就站在了他們的麵前,凝視著漠王。
她驀然間悟了——就是這個女子麼?
白衣的女子輕輕盈盈地走了上來,不知為何,她的一舉一動,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洛清歡沒有出聲說一句話,隻是坐在那裏,看著那個白衣女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那樣冰雪一般的神色和美麗的容顏,完全不像自己……哪裏像自己呢?
顧漠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著白衣女子冰雪一樣的臉蛋,“是你麼?……你終於來了麼?讓我抱你一下。”
他踉蹌地離席站起,走過去。
洛清歡的手顫抖了一下,卻終於不動。
就在漠王扶住女子肩膀的時候,流溢星辰光芒的短劍刺進了他的胸膛!
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然而,他卻笑了起來,撲向了那個白衣少女,全力的撲了過去。他自己的力量讓那柄劍噗的一聲整個穿透了他自己的胸膛。
“王爺……”極低極低的,一直在一邊冷冷看著一切發生的她,唇邊吐出了歎息般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