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無聲誰人來去,雙葉稀落幾枝走留
夜已深,但人依舊依在窗台,看著院子裏墨綠的一片竹子,發出沙沙的聲響,離軒凝看著漆黑的天空,微皺著眉頭,靜默。
這夜,毫無睡意。
“凝兒……”一身紅衣的軒轅冷站在竹園邊上,紅綠的搭配卻顯得很合適。
“我隻想問一句。”離軒凝靠在窗邊,指尖纏繞著發絲轉動,“東黎和白亦苑聯手要對付其他地域,而且我好像是重要籌碼。”
“是,可是……”離軒凝打斷了軒轅冷的話。
“我聽到了答案,不必多說。”離軒凝關上了窗,打開門,“天亮了,該出藥水桶了。”說著關上門,越過軒轅冷,離開小院去看皇甫蘭的狀況。
“凝兒……”隻留下軒轅冷。
“師父,他怎麼樣了?”躺在床上的皇甫蘭,一身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剛換上的衣服。
“還有兩天的藥浴,晚上可以躺在床上,但這是最難熬的時候。”給皇甫蘭服下藥,“他曾經受過重傷,能活下來真是奇跡”。
“曾經的傷……他恐怕不想讓別人知道。”接過汗巾,“師父先去榻上休息一下吧。”
“也好,有事就喊我一聲便好。”長眉走到榻邊,“還有,你身上有噬魂散的味道。,但是並沒有中毒”長眉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噬魂散!難道是……大長老。”打濕汗巾,放在了皇甫蘭的額頭, 他的身體在發燙,讓坐在一旁的離軒凝都感覺到了熱氣。
“中毒的人會聽從下毒者的命令,毒是下在你衣服或者頭發上的,很明顯不是想讓你中毒,而是在暗示什麼,近來可要小心些。”長眉閉上眼,假寐。
離軒凝手中的汗巾頓了頓,又繼續抹去皇甫蘭額頭上的汗,慘白的臉上,緊皺的雙眉,顯然毒素在身體裏麵肆虐很痛苦,但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猛的張開眼睛,血絲填滿了雙眼,沒有焦距,皇甫蘭的手胡亂在空中揮動,離軒凝在水盆中的手被抓住,打翻了盆,架子也被帶著弄倒,皇甫蘭像是抓住了浮木,又閉上了眼睛,很安靜。
“怎麼了?”長眉在前廳聽到響聲,手放在皇甫蘭的脈搏,“體內兩種毒在抗衡,但是好像還有一種……是噬魂散!”
“什麼?!”離軒凝感到震驚,“是不是……解藥的問題!”
“噬魂散的確是用毒蟲的粉末製成,而這毒蟲也恰好是這解藥的其中一種組成,定是下毒的人在早知成分的基礎上動了手腳。”長眉是以醫治解毒見長。
“就是說吃了解藥就等於是中了噬魂散,但是大長老為何要暗示,這個毒並不是他用的。”離軒凝想到了琳音說的溪娘的不對勁,定是跟大長老合謀了什麼。“師父,你曾經說過,人在精神上有可能會出現兩種性格,對嗎?”
“是,定是什麼自身的想法或者外界的影響讓這個人扭曲了,最後會很瘋狂,傷害別人甚至是自己。”長眉說的是心病,無藥可治。
溪娘已經不是那個當初見的妖豔冷漠的壞女人,而是個瘋子,“師父,我去救人,她過會兒回來這邊,麻煩您先照顧皇甫蘭了。”
“去吧……已經逃不開這些江湖事了!”長眉扶起倒下的木架,離軒凝已經離開了房間。
已經是早晨,東門的下人已經忙著幹活,好似有什麼貴客要來,每個人都忙著打掃落葉花瓣,一桶桶的水衝刷著青石地麵。
但是看到一位美人滿身寒氣,再怎麼美不勝收,看到手中的劍已出鞘半指,也都怕死的閃躲開了。
踢開大長老的房門,床上的人未醒,倒是一雙玉臂從被窩裏麵橫了出來。
“吵死了!大長老醒過來——”一陣驚慌,“你……你來這裏幹什麼?”連忙扯過架上的衣服披上。
“少……廢話,噬魂散的解藥。”離軒凝知道自己紅了臉,但還是硬著頭皮把劍架在了……床上女人的脖子上,移開了視線。
“給,我給!”大長老現在光溜溜的,想用毒也沒法,再說自己最喜歡的小妾的命還在她手裏,隻好妥協。
“還有,溪娘在哪裏?”離軒凝接過解藥,一把銀劍紋絲不動。“不準哭!”
“西門。”大長老用手指移開劍鋒,諂媚的笑著,善用毒卻不勝武的人隻好來軟的,鋒利的劍削斷了小妾的一撮頭發。
銀光一閃,銀鳴就收回了劍鞘,離軒凝轉身離開了房間,大長老癱坐在了床邊,一旁的嬌媚小妾早就泣不成聲。
“來了。”
“誰來了?”
溪娘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披散的青絲遮住了眼睛,看不見她的表情。
頭微微揚起,未上妝的臉上有點慘白,卻沒有表情,像是回到了以前冷淡模樣,自然的開始挽發,上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