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所有銀針都已進入穴道,千月卻臉色不變,憑借內力,牽引所有銀針都朝同一方向緩緩旋轉。速度之緩,力道之勻,簡直歎為觀止。
龍佑卿看著千月行針,隻覺得四月毫無血色的臉卻有別樣的潺弱,這是她在清醒時分絕無僅有的。他居然有一絲心疼?!
半個時辰之後。
四月的手卻忽然無力地垂了下來。千月一驚,急忙收勢,不想身旁的黑影比他還快,已經抬手扶住四月。
“若是治不了,你的妙手醫仙的名聲可以不用要了。”龍佑卿一麵扶著一麵厲聲喝道。
千月並無言語,照理說來四月不應該呈如此油盡燈枯之勢,比她還薄弱的體質他不是沒有見過,而且這樣行針也不算最為凶險的一種,可惜她居然就撐不住了,大有永遠無法蘇醒的可能。他可以選擇不救她,但是萬一她就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眼下那麼也隻有一個比較邪門的辦法。
千月不動聲色,噗的一拍,所有銀針全數拔起。銀針被千月內力牽引的晃晃蕩蕩,好似彩燈一般,懸浮於空中。
就在此時,千月忽地發力牽引銀針 ,輪流在自己掌心劃了數道極長的血痕,每一根浸了血的銀針在空中顯得妖冶異常。千月毫無畏懼,陡然又換了內力方向,將銀針重新刺入四月後背。
“什麼意思?”龍佑卿注意到了千月匪夷所思的動作。
“三皇子,你若信我,我定還你完好無損的四月。”千月處變不驚,掌心處的鮮血揮灑,染上他的白袍,又是怎樣一番血梅盛開的詭異。
千月的堅持讓龍佑卿暫無言語。隻是龍佑卿不知道的是,千月所行的是極為凶險的,血魅之術。整個天下會的寥寥無幾,傳說之中,血魅之術能起死回生。但對醫者的反噬之力也極為可怕,如果修為不夠,則可能行術之時就會斃命。
果然,這銀針才入背,四月的身體神色立即有變,仿佛有一道看不到的光在其周身遊走。
千月略一蹙眉,反手推針手。四月便又傾身吐出凝血,整個人愈發蒼白虛弱。千月不疑有他,立即以銀絲縛腕,一麵行針一麵診脈。行到最關鍵時刻,他卻保持了一個姿勢整整兩個時辰。
整個過程龍佑卿站立其旁,不發一語。
“水……”四月櫻唇吐出一個字,終於讓龍佑卿稍稍放了心。而千月緩緩收力,又點了多個大穴。如此,已是半夜。
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千月的臉上浮著一絲詭異的紅。
“三皇子,有人要求見你。”正在此時,門外小廝忽然叩門道。
“不見。”龍佑卿的聲音裏頗有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是關於醉仙樓的。”小廝突然強調。
龍佑卿聞言看著房內千月行針許久,半晌才對著門外道:“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