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要求可以答應,但放了龍佑卿恐怕不能,我說過,我隻能保證他性命無憂。即便如此,都已經要我去好好的與父皇要求。”澹台俊衍無奈地說。
四月有些尷尬,畢竟她是從中介入,對於他們風宛兩國來說,世仇是幾世的,光憑她一人之遊說,怎麼堵住兩國悠悠之口。更何況龍佑卿早些時候領軍打仗,更是殺了無數風國士兵,肯留他一命,恐怕俊衍也要耗費不少的辰光和說辭了。
戰爭裏的殺戮本來就沒有十分明顯的對錯,四月在暗處歎了一口氣,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已經忘記了。她也不知為何就是想救下龍佑卿,就像在宛國時一樣。她覺得,即使他再對不起她,她都不想看著他在她之前死去。即使,俊衍已經告訴她,她根本是風國之人,可是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就是宛國的,這種觀念深入骨髓,讓她掌心漸漸因為緊張的汗而濡濕,這和以前沉穩的她已經很不一樣。
四月的心愈發跳的快,從她來這個世界以來,已經越來越複雜化。她以前在那個時代,她隻是再簡單不過的保鏢,她生存的意義便是保護好小公主,而在這一個世界,她卻不再單一,她已經逐漸知道寒冷和溫暖的區別,她也會緊張,她也會害怕,她也會孤單,她不是超人,她隻想好好的活下去。
興許是聽到馬車裏久沒有回音,澹台俊衍便策馬奔馳在四月的轎廂一側,輕輕道:“不要擔心,我也知道你與他的關係,也明白他作為皇子的立場,我們風國向來是豪爽的,假如他能答應放棄他這一個身份,我可以安排一個假身份給他,讓他做你的駙馬如何。”
四月聽得“駙馬”兩字,臉上卻是自覺有熱流竄上。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她心底竟然是願意的?那麼她怎麼能喜歡兩個人?
這邊千月是否痊愈還不得知,那邊佑卿的駙馬一說居然就激得自己心神蕩漾?四月覺得一定是馬車蕩得太厲害了,以至於自己覺得根本就心神不安。
隻是她也不確定龍佑卿是否會同意這一個辦法,因為以她對他了解,他應該是驕傲的,不甘心的,但這的的確確又是能夠讓他活下去的辦法。
“到時再說吧……”四月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自覺臉上都已經燙得像火爐。她總不好在她這個新認的哥哥麵前表現得不矜持。
“束玥,你不必這麼拘束,風國的兒女們對於自己感情的事啊,從來都是自己做主的。再說,他除了是風國人,我見著也是極厲害的。”俊衍邪魅一笑,“你呀就好好考慮考慮,這總之離風國的皇城還有些距離。”
說罷,他夾緊了馬,向前而去。四月見著他已不在窗戶一側,隻道是他要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不過反而他一說以後,四月就更加猶豫。
也許,時間會給予她最好的安排。她端詳著手指上的暖黃扳指,暗暗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