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束玥想改口也是來不及,千言萬語話到嘴邊隻剩一句:“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嗎?”
龍佑卿此時卻不再堅持,隻是如機械彈簧一般放開了手。
“好……”他不像往日那樣驕傲,不過像落敗而已。也許在他心中,戰場輸了可以卷土再來,可是在她心裏輸了,便是萬劫不複。
“澹台束玥,我答應你,從今往後,你我名義還是夫妻,但私下,我絕不會碰你如何。”龍佑卿似酒醉一般呢喃道,一雙潑墨一般的眸子裏想要牢牢捉著身前的倩影,卻最終都是徒勞。
“嗯。”終於獲得自由的束玥,卻沒有一開始的向往。她的心再一次動搖。
原來自己根本也不是什麼好人,居然一直徘徊不定,到最後她也分不清,對兩個人的到底是真情還是同情。
“罷了,我去找找還有沒有出路。”束玥歎了一口氣,故意尋了個理由,好躲避龍佑卿投來的炙熱目光。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這裏沒有出路。你我同生共死,也不枉此生。”龍佑卿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束玥卻不敢回頭,隻是在感覺背後投來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遠走。
而龍佑卿終於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嘔出一口鮮血,然後隻能調息。
他的傷,新傷舊傷,心傷神傷早已數不勝數。“四月啊,還是你給我的傷最痛。”
脫離了龍佑卿的注視範圍,束玥才發現,這個甬道一般的地窖裏,才是真正的錯綜複雜。
單憑她一人根本不容易尋到出路,難怪困住他們的人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從這裏逃跑。這和現實之中的迷失逃脫又有何分別,束玥也不是說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地宮,卻發現宛國玲瓏閣下的地宮也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她若是再往下走,指不定就迷失在哪一處。得想一個破解這個地宮的辦法。
最終,她還是不爭氣地又折回去了。以兩個人的力量,更比一個人的瞎碰運氣要上許多。
龍佑卿此時此刻還在調息,略有蒼白的鬢角泛出了隱隱的血絲,臉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滑落。他調息的用功之處,根本沒有注意到束玥的靠近。
束玥剛剛是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的,她這樣突兀的回來,才知道龍佑卿本來的一摔其實極其嚴重,他逞強著不說,甚至加了力氣抓住她的腿,其實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剛剛她的一番話又是真切地刺.激了他。急火攻心,他根本就是在拿命作賭注。
束玥隻覺得自己的心又不爭氣地軟了下來,她看不得人死。
正發呆間,龍佑卿卻是又吐出了一口鮮血,那烏黑的色澤,仿佛一枚失敗的印章一般,戳得束玥的心都不再平靜。
“佑卿!”束玥聽到自己嘴裏發出應景地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