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煉雪麵無表情,隻是轉過臉道:“托他們的福我才會遠走天山,失意宿醉在雪地裏遇到了黑瞎子,我這臉毀在了黑瞎子的口舌下,又因為傷重倒在雪地之中幾日不能動,才會高燒不退燒壞了嗓子。若不是他們,我秦煉雪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這是她未曾告訴過秦雪初的事情,或許是因為秦煉雪心中知道秦雪初並不是真正的酈瀾青,所以對她的情感是徹徹底底的利用和壓榨,全然沒有任何感情在內。
沒有愛屋及烏,甚至連痛恨都沒有幾分,因為她不是酈行風和梅夕月的女兒,身上未流著他們的鮮血。所以即便是恨,秦煉雪也願意都不願映射到秦雪初的身上。這也是為什麼秦煉雪要苦尋酈瀾君的原因。
酈瀾君才是真正的酈氏遺孤。
秦煉雪本就沒打算去找秦雪初,隻是酈瀾君的資質太差根本無法承受起秦煉雪所加受的恨意和折磨,也沒有能力去完成尋找寶藏一事。
所以她需要重新物色人選,而最為合適的自然就是秦雪初。
沈延衝低著頭聽著秦煉雪話不好插嘴,他是見識過秦煉雪的狠辣的。當時秦煉雪修書一封到五靈莊,讓自己務必前往大漠一趟,且會告知自己父親和沈延庭之事。
沈延衝原本並不打算赴約,這樣一封書信就能讓他遠離中原?可是當他看到那封書信落款的時候確實忍不住心中好奇。
秦煉雪,一個早在十多年前就應該失了音訊的人突然出現並且找上自己。沈延衝控製不住對此事的好奇,更想知道她所提及的關於自己父親和沈延庭一事的真假如何。
秦雪初他們才離開洛陽十日,秦煉雪便飛鴿傳書給他讓他緊隨其後跟來。為了不引起前麵的秦雪初之流,又不想讓緊跟著秦雪初眾人的薄華發現自己,沈延衝可是放慢了腳步遠遠的跟在這些人後麵。直到來到這望夕樓,他偶然聽到小二和水叔的話語。
“當日若不是你發現了端倪推測出沈烈鳴還沒有死,我簡直是被她欺瞞到現在!”秦煉雪口中的‘她’當然是指秦雪初。
當時沈延衝初來望夕樓,也知道這是沈烈鳴舊交水叔的產業,因為他事先打聽過知道秦毓景請了這水叔為領路人。有備而來,沒想到真的被他聽到了蹊蹺之語。
那天才來的時候,沈延衝一進來便看到了一名賬房先生打扮的男子在和另一名中年富商模樣的男子說話。
“水叔,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剛從大漠回來?你那些朋友事情都辦完了?”是那賬房先生在說話。
原來這人便是自己要找的水叔!
隻聽水叔愣了一下又道:“對對對,辦完了,所以我回來看看,順便休息注意。”恐怕那時候的水叔已經想到了那賬房先生說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沈烈鳴。
又回來了!
倘若這個水叔是真的,又怎麼會這麼快就獨自返回?
沈延衝身為五靈莊之人,自然知道五靈莊的易容術有多高明。那一刻,沈延衝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之前的水叔並不是水叔?而是別人易容假冒的?
沈延衝雖然狠毒,但是絕不是頭腦簡單之人。論心機和觀察力。也是高人一等。否則又怎麼會能夠在武林之中混跡如此之久還不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前輩,方才有人來回報。”沈延衝說道。
秦煉雪見他臉色有些異常,似乎在揣測沈延衝這番表情究竟是何深意,片刻後才問道:“究竟什麼事情?”
是什麼事情讓沈延衝如此表情?
沈延衝冷了冷,道:“沈延庭,死了。”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了秦煉雪的意外,算算時間此時支撐不住的應該是秦雪初才對,怎麼是沈延庭死了?
“死的好。”秦煉雪突然輕笑,道,“此事絕不會那麼簡單,必定與秦雪初有關。我若如果說秦雪初還沒有死,我一點也不會覺得驚訝!”
沈延庭死,秦雪初生。這倒是一場精彩之極的大戲和後續!
以秦煉雪對自己徒弟的了解,秦雪初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她更隱約覺得是不是秦雪初知道了自己不是酈瀾青?
你想解脫,想抽身而退,想與沈延庭雙宿雙飛?
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