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泥漿飛濺中,一隻又一隻食人蛭從沼澤地裏鑽出來。
這些食人蛭的體長都在一米以上,就像一條粗壯的蛇,半截身體在泥地裏麵,半截身體鑽出沼澤,瘋狂地扭動著身體,頭上的吸盤大張,裏麵的毛刺齊刷刷倒豎起來,分外可怖。
放眼望去,幾十上百條食人蛭聚集在竹筏子四周,即使隔著防毒麵具,仿佛也能聞到那令人作惡的腥臭味。
原本沉寂的大煙泡子就像一下子炸了鍋,到處都在咕嚕咕嚕冒著泡泡,沼澤植被下麵黑影晃動,說明還有更多的食人蛭潛伏在泥地下麵。這片大煙泡子,簡直就是食人蛭的老巢,也難怪當年那支近百人的國軍隊伍,都沒法安全闖過去。
此情此景,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豬頭也禁不住變了臉色:“我去,咱們這是要被團滅的節奏啊!”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景,早已嚇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嘩啦啦往下掉。
阿木將他的噴子塞在我手裏:“少爺,這把噴子你拿著,知道怎麼使用嗎?”
我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用力點了點頭,把手裏的噴子握得緊緊的,就像握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木提起中正式步槍,拉了拉槍栓,對豬頭吼道:“你負責劃槳,趁著那些食人蛭還沒有完全圍攏上來,我們試試能不能突圍出去?”
豬頭咬咬牙,掄起胳膊,舉起削尖的樹枝,在泥地裏麵用力一劃拉:“咱們走!”
這些食人蛭的習性跟人熊有些相似,最聞不得血腥味,一聞到血腥味,它們就會發狂。更殘忍的是,連自己的同伴都不放過。
好幾隻食人蛭圍著剛才那隻食人蛭的屍體,拚命吸食屍體裏麵的血液。
不過眨眼的工夫,之前那隻死掉的食人蛭就被掏空了軀體,裏麵的血肉內髒都被吸食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具空空的皮囊,如同泄氣的皮球,漂浮在水麵上。
我隻看了一眼,登時惡心到不行,趕緊把頭轉開。
砰!
槍聲在我的耳邊響起,震得我差點耳聾。
我冷不丁嚇了一跳,噴子都差點脫手飛出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一股黏糊糊的汁液飛濺在我的褲腿上,甚至還有少許飛濺在我的脖子上。
我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隻見一隻食人蛭趴在我的腳下,腦袋開花,一片血肉模糊,但是身體還在使勁扭動。
我又惡心又害怕,抬腳將這隻半死不活的食人蛭踹回沼澤地。
血水飄蕩開去,立馬吸引更多的食人蛭圍攏上來,貼著那隻腦袋開花的食人蛭一通狂吸,很快就隻剩下一層半透明的薄皮子在沼澤地沉浮。
景子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回竹筏子中央位置,一臉嚴肅的訓斥我:“湯昭,這種時候不要走神,我能救你一次,但救不了你第二次,你必須學會自己拯救自己!”
我被景子訓斥的麵紅耳赤,但是心裏卻是暖暖的,我知道剛才是景子救了我。我承認我確實走神了,連那隻水蛭爬到我的褲腿都沒有發現。
其實在我們這個四人小組裏麵,雖然我最年輕力壯,但我的戰鬥力卻是最低的。
我從小到大過著安安穩穩的日子,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生死交替,更沒有任何的叢林生存經驗,我能一直撐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我知道自己還需要成長,但是我總不可能一下子就成長為巨人吧,經驗都是靠無數次的生死搏殺慢慢積累出來的,我隻能說我一直在努力去適應,努力去麵對。
“自己拯救自己!自己拯救自己!”我在心裏反複念叨景子說的這句話,鞭笞自己勇敢去麵對眼前的困境。
“呀——”
我突然怒吼一聲,將噴子頂在一隻食人蛭的腦袋上麵,用力扣下扳機。
那隻食人蛭閃電般從泥地裏竄出來,吸盤裏的毛刺都已經刺破了我的褲腳。
千鈞一發之際,我毫不猶豫地對它開了一槍。
噴子的近距離殺傷力很大,食人蛭的腦袋直接被轟開了花,就像花瓣一樣,變成好幾瓣,黏液混合著鮮血飛濺在我的防毒麵具上麵,我的眼前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噗通!
食人蛭綿軟無力地滑入泥地裏麵,它的屍體很快就被其他食人蛭給覆蓋。
我伸手摸了一把麵具上的血跡,水中映出我的倒影,那模樣有些嚇人。
“哈哈,小子,幹得漂亮,就是這樣!”豬頭大笑著誇讚我。
我籲出一口氣,信心倍增,殺意陡升,對著附近的食人蛭又是一通瘋狂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