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測試(1 / 2)

隆冬時節,遼國境內的大部分地區一片白雪皚皚,皇宮內又在忙著準備千齡節的慶典,皇帝穿著華麗的裘衣,放下手中的奏章,看著跪倒在地的一位中年大臣,臉色甚為不悅,“你剛剛才將功補過,又不想要命了嗎?”

“微臣是為了陛下的將來著想,更是為了大契丹的將來著想,請陛下體諒微臣的一片忠心。”

“算了,下去吧。”皇帝煩躁地說。

皇帝在書房來回踱步,心緒百轉千回,最近他獨立處理了南京府監獄管理混亂的案件,深覺政令傳達落實之重要,也在此過程中了解到現在的他,還遠遠不能和母親相比,此時談論親政為時尚早,他需要在參與和建議中積累更多參政的經驗。

最近不斷有希望皇帝親政的聲音向他耳邊傳來,皇帝也看得明白,這些臣子是在刻意逢迎,以求日後步步高升,不可信也。但是為了培養日後的親信,他必要安撫這些情緒,示好於他們。剛才中丞司長官向他建議,動一下韓德讓的位置,以安撫朝臣私下的情緒。

皇帝心間激起陣陣漣漪,憤怒,動搖,別樣滋味在心頭,說不清道不明。

晚膳時間,皇宮燈火通明, 皇太後寢殿內,爐火溫暖和煦,皇太後手捧暖爐,一身嫩黃色冬裝,懶洋洋的靠在內殿的床榻上,麵前放著一桌精心烹飪的美食,溫和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兒子,“皇兒,明天又是千齡節了,你二十四歲了哦。”

皇帝的目光四處找尋,不見韓德讓身影,問道:“母後,相父的一年重喪期也該滿了,讓他來用膳,如何?”隆緒說道。

不料,蕭綽臉色瞬間一沉,“陛下,母後正想對你說呢,母後要撤了北府宰相之職,你怎麼看?”

隆緒拿在手裏的勺子和瓷質禦碗碰擊,發出一陣聲響,,內心更是如同翻騰的海浪。

“母後她聽到風聲采取行動了嗎?朕身邊有母後的心腹 ,朕向來清楚,也不甚在意,現在母後是在試探朕嗎?可是也太快了些,母後想到辦法安撫相父了嗎?還是謹慎為好。“隆緒的腦子快速的轉著,打定主意。

“母後發生了什麼事?兒臣以為您絕不會無故撤消相父的職務,兩年多來為了實現北府宰相的平穩過渡,您可是費盡了心。“隆緒邊思索邊問道。

“因為他蔑視先帝尊嚴。“蕭綽一字一端,”朕此番要小懲大誡。“蕭綽口吻非常嚴厲。手爐依舊暖和,蕭綽微微低頭,享受的暖著手。

皇帝看著夾到碗中的膳食,心中陡然升起疑雲,“看來母後並不是因為朝臣之故而生此念,竟與父皇有關。可相父一直對父皇恭敬萬分,今次竟會侮辱父皇嗎?實在令人不解。”

隆緒抬起了頭,問道:“母後您有證據嗎?在兒臣的心裏,您從來不會妄加之罪,您說這是禍國之策。”

蕭綽聽了此話,放下手爐,嘴角略過一絲笑意,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到皇帝手中,隆緒帶著深深疑慮接過信件,快速展開。

“燕妹,今晚寧王來兄府中,戲言及女主人之事,兄以妹之常駕臨主持對之,兄自以為甚妙,寧王以李氏去世譏之,兄以其久病難主事,雲兒協理家事之實情笑對寧王之言矣。今亦言李氏之內情及兄之本心,曉之於賢妹。

遙思當年,穆宗皇帝暴政,民不聊聲久矣,先帝以寬厚賢良之名享譽宗室,民多附之。魏王及先父等眾臣有意擁立為帝,常於先帝潛邸密謀之,然穆宗之崩實出意料,韓氏滿門時正歡欣愉悅,備我二人之大禮,驚聞此訊,莫不驚震,然你我盡知,先帝愛慕賢妹久之,若非兄捷足先登,恐賢妹早為王妃也。先帝登大寶,賴魏王多矣,後位空懸,賢妹為魏王之愛女,賢妹坤位正極於魏王則最佳之恩酬,於朝政則最優之柱石,於先帝則夙願得酬之喜。兄輾轉難眠數日之久,念朝政之平順,百姓之安樂,先帝之聲譽,故遣書與魏王及賢妹,自辭婚約,自絕深情,以免先帝行君納臣妻之事,授人以柄。然,其禮儀法度均告於兩家之宗祠,先帝亦駕臨下聘之儀,賀於你我二人,南京地界,高官小民,皆知此事。兄之本心,苦痛尤甚,十年之別離,背人每每思及前情,長歎之聲不絕,,時有怨於先帝,身為至高之君父,慕戀臣妻,雖因時局之所迫,卻不體臣子之心,聞兄退婚約,立納賢妹於內宮,暗喻韓氏速結兄之家室。是時時間緊迫,先父於僚屬中擇女配之,此姻緣於此女及其家,雖言聘娶,實為恩賜,故諸事從簡,儀典盡廢,言其事至禮成,僅五日爾。終於賢妹正位之慶前,了此事,護先帝皇室之體麵。於今思之,實渾噩之時,禮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