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賢,咱們找個地方安安生生的過活吧。”
聽她突然這樣說,商出賢卻是沒了回應。
一胎同生的兩生兄妹,有什麼事能瞞過另一個人?
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萬全和國泰民安。他當然知道,可他放不下手。
能讓他放棄和那個人的抗爭到這兒來已經是他所能的極限,他不是她,做不來她的寬容與淡然。一想到自己細心嗬護寶貝著的人被迥烈這樣汙了去,他心中的火便燒灼著讓他安生不下來。
他那樣捧若明珠的人……
“再給我一些時間。”
商遠緒搖搖頭,偏過臉看他,臉上第一次露出那種近乎悲哀的表情。他從未見她這樣,以往的她總是如韌草一樣的堅韌頑強,就算傷心難過也會咬著牙力持鎮定的笑。
商遠緒也看著他,看他眼底掩飾不住的惱恨,看他悔不當初的表情。
“我等不了了,你知道的。”她歎口氣,咽下升上心頭的悲涼。
從出使冰炎起,她的頭疼一日複一日的加劇,隱居南陵時還好,不用思量那些得失輕重,日子一逍遙,頭疾似乎也減輕不少。
想想,若不是偶經山林的那位醫師,若不是自己偶然施了他一席陋菜,或許自己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的病,還隻當是思辯過度而力竭精盡。
自己是個隨時會死的人,不在乎還能活到幾時,可剩下的讓她念念在心的那些人卻讓她無法割舍。
想到出賢、西臣、年曦……
甩甩頭,甩開那些不該再擾她心的人影,她還想繼續說,人卻突然被扯過去牢牢的定在商出賢麵前。
“胡說些什麼!”
她看著發著脾氣的他,看見他眼底的恐懼和驚慌,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明白他的擔憂後便忍不住拍拍他的手:“出賢,人旦有一死——”
“什麼死不死,有我在一天你就得活上一天!我幫你找了情舞,離塵也會趕過來,有他們在你不會有事!”商出賢截斷她的話,呼吸沉重而急促。
商遠緒對著這樣的不顧一切的他毫無辦法。出賢視她極重,她明白,也清楚若她真的死了,出賢必然更會做出更加荒唐可怖的事情來。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最讓她放心不下的也是他。
西臣是南陵王爺,她死了他會傷心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接受不了,可他畢竟理智,不會為她而亂了自己的家國將來。
年曦尚幼,更是不會在她漫長的歲月裏留下什麼傷害,她會想她會難過,可她也會好好的繼續過完她的日子。
隻有出賢——
她歎口氣,無奈又心酸。
出賢一向克製,什麼事都不放心上,隻除了她的。他隻剩下她一個親人,若她死了——還是在這個戰火紛紛的時候死了——難保他不會遷怒於他人而將這場戰爭推至更加無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