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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到別墅,鄭央扶著黑司靳下車,可惡的男人故意將身體壓在她瘦弱的肩頭。

她咬著牙,默不吭聲。

哦,順從,努力吧!隻要這樣才能換到自由……

她就這樣鼓勵著自己,將肩膀向上提了提,更辛苦地扶著他走進屋子。

奇怪的是,原本應該一臉關切著急的玉嫂卻迎在門口欲言又止,黑司靳神色不變,鄭央卻敏感地猜到了什麼。在黑家磨練了怎麼久,不是白呆的,至少她學會了對人不可以掉以輕心。

“先生,太太……老太爺和大夫人過來了,正在客廳等著你們。”玉嫂說完,擔心地看著黑司靳受傷的手臂。

“知道了。”黑司靳擰了擰眉心,看到鄭央在旁小心地停下了腳步。他左手一拉,將她握住,俯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怕,你是我的妻子,我決定了,以後會好好保護你。”

簡單的一句話,猶如誓言一般鄭重,鄭央刹那間忘記了呼吸,隻能被動地望著他。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個男人一會對她輕蔑嘲諷,一會又讓她有如被嗬護疼愛的感覺?他是被夜總會老板打了,所以受到了重大刺激嗎?

黑司靳揉了揉她一頭烏黑的發絲,嗓音低嘎地解釋著:“我明白你在想什麼,我也是剛才刹那之間想清楚一個問題。你說得對,對於老太爺他們,我也不是真心順從,但我不得不順從。我佩服你有反抗他們的勇氣,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像一個真正的丈夫那樣保護你!”

“阿靳……”聽到這裏,鄭央才感覺到一種真誠,霎時激動的暖流湧遍全身。

今晚的她也受到了重大的刺激,這個男人的態度忽冷忽熱,但終究沒有真正地傷害到她。他不但為了救爸爸受了傷,還答應給她自由的機會,這是不是表示——冷酷無情如撒旦的男人,正在一點一點地悄然改變?

鄭央望著他,內心無味雜陳。

“我知道以前曾經欺騙過你的感情,也傷害過你,但是以後不會了。”黑司靳以前所未有的柔和語氣保證道。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方,鄭央被動地跟隨著他踏進屋子。

就想還有什麼疑問她都沒機會問出口,因為老太爺在張麗容的攙扶下已經穩穩地走了過來。

“外公,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這些日子以來,鄭央多少摸到了老太爺的一些脾氣,她趕緊陪著笑臉邊問邊想上前去扶他。

豈料還沒走上前兩步,就被老太爺掄起拐杖打了過來。

“外公……”鄭央早有挨打的預算,卻沒想到老太爺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跟她說,直接出手。她驚得連忙別過頭去,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腦袋。

烏黑的長發在空中一揚,高高地甩起。

就在拐杖要落到她身上的瞬間,嬌小的身子突然被人護在懷中,而那根結實的拐杖毫不留情地落到了黑司靳的手臂上。他悶哼一聲,英俊的麵容立刻皺了起來。

這是真的疼痛!冷汗霎時從額頭滲出,他咬著牙吃痛地握緊拳頭。

左手將差點挨打的女人緊緊抱住,受傷的右手順勢去擋那一杖……怎麼可能不痛?血絲也飛快地透出了紗布。

鄭央的驚叫脫口而出,比拐杖落在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老天啊,他竟然真的來保護自己,可是……這樣的保護讓她怎麼承受?看著滲在紗布之外的點點斑紅,她的心髒緊縮成一團,難受得快要不能呼吸。

“阿靳……你還好吧?阿靳!”不顧老太爺和張麗容都杵在一旁驚怔著,鄭央連忙扶住牙根緊咬的黑司靳坐到沙發上。

老太爺何曾被人這樣忽視過?再看到黑司靳手臂的傷那麼嚴重,一時又急又氣,怒火更加上升。他早幾天就聽說阿靳受傷才沒回主宅住,現在親眼看到那紗布一片殷紅,不由地將罪過全部歸咎到鄭央身上。

“麗容,把那個女人拉開!”老太爺大吼著命令。

鄭央隻顧著黑司靳的傷,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醫生的聲聲叮囑,她不敢耽擱,飛快地替他脫下外套,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但張麗容一聽到老太爺的命令後,眼中閃著利光,快步走到沙發前,二話不說拽去了鄭央。

“舅媽,你別拉我啊……”鄭央的心全部在黑司靳身上,可惜張麗容拉扯的力氣太大,她痛得直皺眉。

“放開她!”黑司靳不顧自己的傷口,一手也握住鄭央的手,不讓她離開身邊半步。

老太爺氣憤地雙手直抖,握著拐杖的老手青筋直冒,他顫動著胡須吼道:“阿靳!你是被傷糊塗了麼?今天為什麼這樣護著她?難道你不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受的傷?”

有老太爺在場撐腰,張麗容當然不會放手,暗中用力掐著鄭央的胳膊,還忙不迭地插嘴道:“就是啊,阿靳。外公可是關心你,一聽說你去夜總會救她那個賭徒老爸,還被人打傷了,外公可是著急地馬上就來了。”

鄭央咬著唇,被人扯著兩隻胳膊,誰也不肯放手,她隻好杵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