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當人們再度從睡眠中醒來的時候,外麵的街道已經被一片雪白所覆蓋,視野能看到的地方皆是一片白。
仿佛是將整個世界都給徹底的包裹在這片雪白之中,再也不給任何人可以主動抉擇的機會,哪怕是種種麻煩也依舊能夠帶來絕望的氣息。
尋常百姓家的孩童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激活了童心,紛紛不顧嚴寒的在自家院子裏玩起雪來,街道上依舊響起的是那種紛至遝來的叫賣聲,似乎這一場大雪並未將人們心中的渴望給徹底的掩埋掉。
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依舊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在這片被銀裝素裹的世界裏,其他的東西都染上了別樣的色彩,一頂鮮紅色的轎子在街道上緩緩的行進著,與周遭的白色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側正在打掃積雪的百姓不由被這豔麗絕美的色彩所吸引,紛紛抬起頭,情不自禁的看著冬天裏的一抹火紅,這道火紅帶著生命般豔麗的色彩,讓人沒有辦法能夠輕易的忘卻其中所具有的意義,還有人們心中那逐漸閃現的異樣光彩。
一道淡粉色的身影跟隨在轎子旁,但凡事裸露出來的部分都用厚厚的棉服給遮住了,隻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目不斜視的朝前走著,不時從沉悶的棉服下傳來一兩聲低低的應答聲。
“這天兒一下就涼了。”
轎子裏的聲音淡淡傳出,猶如天籟,一點帶你的映入一些人的耳中,出神的看著那頂轎子,還真是讓人覺得些微的驚訝。
那聲音清冷,帶著一絲平淡,就像是平靜水麵上悄然綻放的漣漪,在周遭人的心底緩緩蕩漾開來,恨不能攔下轎子,看看裏麵的到底是個怎樣絕色的人兒。
他們誰都知道這頂轎子的用色和做工材質上,隻怕不是權貴便是和皇室有著莫大的關係,些許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留戀,這到底也是和他們的生活沒有絲毫的影響。
繼續超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轎子裏的人有些壓抑的說:“還要多久。”
旁側跟轎的碧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稍微一回憶,低低說道:“還有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沈廷雖然身為朝廷首屈一指的丞相,可是他這個人對於某些事情的要求還是比較看中,尤其是在這些地方之中並沒有很輕易的發現了其他的事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媛一直記掛受傷的兄長,雖說不止一次得到宮外傳來的消息,種種事情也依舊無法讓自己親眼見到,確定兄長的身子沒有太大的問題才行,如今好容易得崔總管幫助,得了出宮的腰牌。
第二日宮內和宮外都是一片銀裝素裹,沈媛也依舊沒有停止要去看望兄長的打算。
這件事已經在心頭橫亙太長的時間,必須要確定沒有了任何額外的問題才可以實現,可是這樣一來依舊還是讓沈媛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距離丞相府越近,沈媛那種表麵上的鎮定就更加沒有辦法能夠維持出來,隻能是盡可能的壓下心中對於兄長的擔憂,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恢複平靜的道:“這次出宮實在花費了不少的精力。”
也不知陛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對於她想要親自看望兄長的事情並不證明回答,屢次找尋都被各種理由所推拒,最後沒了辦法,沈媛隻能自己出麵去找了崔總管,逼著大總管說下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和陛下談談這件事情,才算是作罷。
饒是如此,也依舊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得到入宮的腰牌。
碧枕如何不知道娘娘心中的擔憂,忍不住有些動容,卻也很擔憂,今天這樣的溫度隻怕娘娘出宮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若是受了風寒可怎麼辦。
忍不住道:“娘娘既然得了出宮的腰牌,也不急於一時就要見到沈大人,況且今日剛下了雪,正天寒地凍,娘娘應該待在昭陽宮中。”
轎子中安然的沈媛並不說話,這些事情在自己的心中自然是很清楚,可是仍舊還是不願意主動的提起,哪怕是其他部分之中的事情,也依舊還是要在第一時間去確定才可以。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確保沒有太大的事情,況且他們兩個人是最親近的人,如果自己不去關心兄長,那又有誰還能關心他呢。
“碧枕,你逾越了!”低沉,冰冷的聲音從轎子裏傳出。
瞬間,剛剛說完話的碧枕猶如置身地獄,感覺陣陣寒風正在逐漸朝著自己後背的位置升騰起來,還想要說什麼卻根本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