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要等淺月想到就來不及了!我已經派人領他們過來了,連紅包都給淺月你備好了!”天佑習慣性拍拍我的手,說道,隨後又想起什麼的說道,“傷勢可還疼痛?”
天佑不提還好,這一說我立刻就覺著疼痛難忍。還是嘴硬到:“不碰的話,也沒什麼。大夫還說指不定得發燒呢,這不也沒事?”
“怎麼淺月還想發燒?你一發燒可總是要咳嗽的。”
我和天佑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
天佑忽然說道,“淺月今天不覺得對我關心得有點太過刻意了嗎?說吧!你又幹什麼混賬事了?”
我訕訕一笑:“呃……天佑……”
天佑歎了口氣:“你我夫妻也正經過了一些時日,我還會不了解你?不是有所求,便是做賊心虛。走這麼久都不見淺月開口,那必定是後一種了。”
聽他說完,我的心反而平靜下來,眼尖的已經看到有探子打扮的人影在假山的縫隙中掠過,心下了然,便道:“人已經來了,事情等一下你便會清楚!需要我回避嗎?”
見天佑沒有挽留,我站起身,走出涼亭。遠遠看見那個探子將記錄了某些事情的密函交給天佑。天佑讀了一遍,冷笑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隨手將密函撕成碎片。
看到天佑的動作,我心有戚戚焉。
探子退下之後,我走到天佑身邊,想要解釋卻也不知如何開口。要讓天佑消氣,還要將無辜的天昊摘出去,但是若貿貿然替天昊說話,隻會更加激怒天佑而已。
“淺月不說點什麼嗎?”天佑問道。
“……要不,我跪搓衣板上守歲好了……”我想了半天,隻說出這一句。
天佑笑了一聲,像是被我逗笑的,又像是在嗤笑。
“想了這麼長時間,就想到這個?……也是,淺月從來都是這樣。”天佑說道,“罷了,看在過年的份上,下不為例。”
我如蒙大赦,更加狗腿地圍在天佑左右大獻殷勤。
回到內廳,木棉花和木華天然穿得紅彤彤的,帶著長命鎖金項圈,小臉之前在外麵被凍了一下,通紅通紅的,比年畫裏的胖娃娃還喜慶。一板一眼地給我和天佑磕頭拜年。
雖然如意在我身邊,但是因為年紀還小,我還是頭一次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心裏看了便覺得高興,一手拉著一個,說了一會兒笑話。天佑要給下人們發紅包,我一向不喜歡這樣的活動,就帶著兩個孩子到花園裏放鞭炮玩,又吩咐丫環去奶娘那裏將如意接過來。
雖然還是早上,六王府各處就掛上了紅燈籠,到了晚上,在喜慶燈火的映照下,也算美輪美奐。
人卻照平常少些,府裏有點地位,常在我和天佑近前伺候的下人,在外頭有親戚的,開恩放假回家過年了。另有一些無牽無掛又跟隨天佑多年的老人兒,大都是宮裏帶出來的,很端著架勢的老公公,還有些到六王府之後便嫁了人的八麵玲瓏的年輕宮女,都是很有幾分體麵的,到天佑跟前說些吉祥話。幻影夾在這群人中間,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顯得格格不入,連帶著坐在他兩側的人也顯得拘束,不時望望幻影,樣子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