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雲院子裏麵,隨著這份噩耗的到來,也是幾乎炸開了鍋。
說來也難怪,除了翠痕和碧紋之外,熙雲身邊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原來順王府裏的人,當時人人都是削尖了腦袋要來伺候王妃的。
誰也沒有想到,幾年之間,曾經那個在順王府裏可以呼風喚雨的王妃熙雲,如今不僅沒了王妃的位子,連夫人的地位,都要跟別人分享了。
而這個別人,還偏巧是個奴婢出身的,怎能不讓這些同樣身為奴婢的人大為不忿。
“姑娘,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呀。”要說最著急的,那還是熙雲貼身的丫鬟翠痕和碧紋。
“是呀姑娘,以前咱們真是小看這個賤人了,沒想到,她真能狐媚了王爺的心。王爺也是的,她這還沒生下孩子呢,怎麼就連規矩都不顧,急慌慌的就把她升為了夫人,這不是跟咱們姑娘平起平坐了麼。”碧紋越說越生氣。
“別亂說話,人家現在可是瑾夫人了。”熙雲幽幽的說到,心中真的有些泄氣了。
現在,她還能做些什麼呢?
兩個丫鬟說的是沒錯,若是現在還不及時止損,那可能真的是坐以待斃了。王爺為了黛瑾,能連規矩都不顧了,那假以時日,不,不需要更多時日了,這樣繼續下去,隻要她把兒子生出來,估計自己在這個家中就連一丁點兒地位都沒有了。
說是平起平坐,那是好聽,黛瑾現在在王爺心中是什麼?她王熙雲又是什麼?根本就不夠平起平坐的。
熙雲心裏深深地知道,確實,如果有什麼主意,現在就是最後爭取一把的機會了,錯過了,等黛瑾把孩子生下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可是,熙雲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能有什麼辦法來。
以前,傳說中後宮有好些害女子墮胎的方子,熙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若說是要給黛瑾的飲食當中做點兒什麼手腳,又或者是在她房中放些什麼熏香,熙雲也不是沒考慮過,可是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這難度有多大。
東西倒是不缺,找個買辦隨便就能買些麝香、藏紅花之類的,熙雲好歹也是夫人,使喚下人去買這些個東西,應該也不會有人多問什麼問題。
隻是,這順王府不比後宮,順王爺又不是日理萬機的皇上,他現在幾乎所有的重點,都放在了黛瑾的肚子上。
從黛瑾懷孕開始,飲食就不再是廚房統一供給的了,王爺特地吩咐,每天給黛姬的吃食,一定要特別靠譜的專人負責。
現在診出了男胎,隻怕是要更加小心,可能,連一隻蟲子都飛不進去了。
熙雲想著這些,滿麵愁容,除了讓黛瑾墮胎,她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來了。
這時,走進來一個婆子,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
“哎,馬嬤嬤,你有事兒麼?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混進的?”翠痕一疊聲的想把這婆子趕走。
馬嬤嬤看了一眼翠痕,並不搭聲,看著地下說,“老奴有事兒要回夫人,請姑娘回避。”
“嘿,你算什麼東西,還敢來趕我?”翠痕在這屋裏,極少被人這般的不尊重,自然是火氣上竄。
“翠痕!”熙雲喝了一聲,她看著老嬤嬤心事重重,想來說不定有什麼要緊事要說,“你們先出去,我這會兒不用你們伺候。”
馬嬤嬤看著屋裏所有人都走幹淨了,才緩緩的湊上前來,“雲夫人,老奴有一句話想說,夫人不要生氣。那院兒的瑾夫人,若是生下了這個男孩兒,那咱們這個院子啊,估計之後的日子,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咯。”
熙雲心說,這還用你說,難道我不知道麼。
馬嬤嬤看熙雲不說話,便接著說道,“雲夫人想啊,咱們現在,除了在這胎兒身上下功夫,也是沒得什麼別的可做的了,雲夫人也許沒什麼招兒,不過老奴還算認識可以幫忙的人。”
熙雲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嬤嬤此話何意?可是認識什麼能人,不靠在飲食上動手腳,就能要了這胎兒性命的?”
熙雲也確實是夠狠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取了黛瑾肚中胎兒的性命,這想法,把馬嬤嬤都嚇了一跳。
“雲夫人莫急,老奴這個主意,倒是不至於能要了那娃兒的命……”
“那還有什麼用!”熙雲皺眉,斜著眼瞪了馬嬤嬤一眼,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落下了。
“有用,有用。”馬嬤嬤笑著說,“雲夫人想啊,這娃兒之所以有用,其實就是因為那太醫說他是男胎不是?若不是男胎,那還能有什麼用,憑她做個夫人而已,沒有兒子,那也爬不過您的頭上去。說不定呀,咱們這位盼兒子盼的久了的王爺,還會生氣怪罪呢。”
熙雲聽到這裏,注意力慢慢集中起來,盯著馬嬤嬤的臉,愣了好久,又漸漸轉開視線,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吧,你說的難道是……?”
馬嬤嬤還是一臉陰險的笑容,“不錯,夫人,咱們近不了她的身,但是咱們可以,下蠱。”
“下蠱”兩個字被說出口,熙雲還是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