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合錦本就還有些渾渾噩噩的腦袋,被她這一扔,更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撐著床榻想要起來,卻又無奈的發現,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一般,一時半會兒竟是再難爬起來。
“我做什麼?”瑤姬氣急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合錦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瞅瞅你為了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人呢!”合錦根本顧不上與她爭辯,更想不起自己,虛弱的躺在床上再問了一遍,仿佛得不到答案就決不罷休。
“你……!”瑤姬想要再罵,卻瞪著眼睛半晌愣是沒說出話來,而後扶額長歎一聲,無可奈何道:“他什麼事也沒有,活蹦亂跳,甚至連皮也沒破一塊兒!”
聽到他安然無恙的消息,合錦總算是心安下來,不再勉強自己站起來,而是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倚在了床邊。因為動了氣,好不容易恢複的幾分元氣又被消耗了不少,此時她感覺眼前暈的緊,四周陳設似乎都在跟著晃動。
“太好了……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什麼,就為了嶽晨那一句話,你便走火入魔,未免太沒有定力了吧。”瑤姬突然教訓起小狐狸,她如此說其實正是眾人商量好的。像是前世這種事,除了耶律沙保持緘默外,其餘人都是一致認為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合錦麵色懨懨,憶起失去意識前的場景,頓覺自己還真是有些魯莽了,太不理智。不過……麵對白灝的生死,若是再來一次,恐怕她也未必會淡定。
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在乎那個男人,以往多次跑路的她也沒覺得有多離不開他。大概是從內心深處便不覺得再不會見麵吧,所以才一直沒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對一些天生倔強的人來說,隻有真把他逼到絕地,才能讓其承認並反省自己確實走過的道路。
一直以來,兩族的恩恩怨怨被看的太重,無論是她自己還是他人,施加了太大的壓力,以至於蒙蔽了最真實的想法,從而總給自己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離他而去,也不過是她太過膽小罷了。
“你們先下去吧。”瑤姬瞧她咬著下唇沉默不語,伸手接過一旁小丫鬟手中的茶盞,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
在最後一人出去之後,合錦猶猶豫豫的吐出一個輕音。“他……”
知道她的意思,瑤姬不等她問完,直接答道:“在前廳呢,你昏迷的這段日子裏,他衣不解帶的守了你七天七夜。剛剛天界來了位非見不可的人,這才暫且去了前廳。”
聞他一直守著自己,合錦心裏瞬時泛起一陣甜蜜。
而她這柔情似水的眸子被瑤姬看在眼裏,頓時惹得她沒好氣道:“美什麼呢,比起他,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說著瑤姬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水遞給了合錦,合錦則抬手接過,輕輕抿了一口。
“我不回去了。”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沒前言沒後語,但是瑤姬卻懂。
“你可想好了?”
“恩……”合錦望著瑤姬,眼中一片倔強與堅定。“我想好了,雖然現在還不能跟爹娘說,但是我真的離不開他。”
“沒出息!”瑤姬撇了撇嘴,故意挖苦著,可心裏卻是莫名覺得支持。
兩情相悅本就不易,天賜良緣更是幾世的福氣。她也心存羨慕,卻並不嫉妒。他們以後要走的路,恐會異常艱辛。
半晌兩人均是坐著默默無語,直到合錦忍不住問道:“天界來的是誰?”
“你猜。”瑤姬挑了挑纖細的眉梢,刻意吊起合錦的胃口。
合錦可不吃這一套,而且心裏似乎已經有了定論。“是伯瑜吧。”
“哎呦,你怎麼知道?”上下打量著一下便猜中的小狐狸,她可是驚奇的很。“莫不是那個什麼耶律沙傳授了你卜卦的術法。”
“你高看我了,卦象這種高深莫測的玩意兒,我可是學不來,不過是先前他曾來過,這才瞎蒙的。”合錦因為身體虛弱,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中氣。不清不淡的嗓音聽起來倒是十分嬌柔,與她平日裏的大呼小叫簡直判若兩人。“他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的放過我。”
“你能不能……扶我去前廳一趟?”合錦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堅定的眼神落在瑤姬眼裏讓她又是一番搖頭歎氣。
“你是想要攤牌了?”
“嗯。”
“不怕他捉你回去?”
“……”合錦沉默了,她當然怕,可又能瞞多久?躲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會求他的……他是我師傅,一向最疼我的。”
“你塗山一族被囚九重天界,他豈能允許你獨自在外。”
“可是……”
合錦著急的想要辯解,瑤姬卻笑眯眯的打斷她,眸光透著一絲狡猾。“他很寵著你?”
“還……還好吧……”
“那我倒是有個辦法,保管萬無一失,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