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表情自然沒有讓合錦瞧見,她此時被這兩人氣的要命,奈何裏麵這位輕易不敢招惹,外麵那個卻沒那麼多顧及,真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踹上那人一腳發泄一番。然身上衣衫半褪,她不得不暫且忍下一口氣。
“你要出去?”白灝理好自己的衣袍,見她氣的想要咬唇,卻因著自己方才的小懲而疼得不敢咬,正惱怒著。勾了勾唇,伸手拍開快要扭斷衣帶的一雙素手,幫她係起了裙帶。
本在氣頭上的合錦,見腰間多出一雙大手,正細心的幫她穿衣,麵上一紅,氣也消了不少。“我都睡了八天了,再睡下去就趕上睡仙了,想要出去透透氣。”
“嗯,桂花正值花期,我陪你去轉轉。”
“真的?”她剛剛聽說有一片桂花林,心中歡喜正是想要去看看的,不過沒想著這隻冷狐狸會願意去,所以也就沒提,不曾想……他竟然先提了。“你願意陪我去嗎?”
抬眼涼涼的瞅了大驚小怪的合錦一眼,淡然道:“若是往日我定然不會去做這些無聊之事,但既然我的女人願意去,豈有不陪之理。”
“喂……你一口一個你的女人,我……我還不是你的人吧。”聲音越來越小,臉卻越來越紅,眼神在馬車裏亂瞟,唯獨不敢再落到身前男子的身上。
白灝聞言挑了挑眉,為她穿衣的手也停了下來,笑道:“你可是在怨我沒再繼續?”
知他說的繼續在指什麼,合錦隻覺臉頰如火燒一般,啐了他一口,也不再用他幫自己,羞惱的推開他,自己動起手來。不過顯然他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方才情濃之時,合錦的外裙已經被白灝一把撕了,理好裏衣,這外裙卻是不能要了。
瞅著半掛在身上已經破碎的外裙,合錦磨著一口銀牙,低聲道:“我的好公子!是不是隻要跟你坐一次馬車我便要毀一件衣服?”
她這是不由想起了兩人初見之時,他們去往西海的路上,亦是他害她毀了一件衣裙。
白灝也憶起了當初,眉目間含著笑意,卻沒回她的話,而是道:“名字。”
合錦翻了個白眼,他倒時刻不忘糾正她叫他名字啊。
“白灝。”順了他的意,懶懶的吐出兩字。
“你可是沒長記性?”兩指輕輕掐過合錦尖削的下顎,青丘狐狸警告道,說罷作勢又要咬上去。
“別別!灝!”真是怕了他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遇上了他,一物降一物。冤家!孽緣!“你現在可是夔王爺,讓我叫你名字,豈不是就要露陷了?”
見她聽話,白灝滿意的鬆了手,不以為意道:“無事,現在外麵的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青丘?”
“嗯,如今天君閉關,你那師傅想要我幫他殺人,自然要給我添些人手。墮仙我可沒有那麼多,不然也不會隻帶木毅他們幾個下來,不過你師傅家底殷實,有些存貨,不用白不用。”
白灝說的輕描淡寫,把殺帝星一事描述的就像隨手捏死一隻蟲子一般輕。可合錦卻是一怔,隨即噌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仍是一派悠閑的青丘狐狸,眼睛睜得老大,半晌驚道:“你居然答應他了!?”
她聲音不小,更可以說是穿透力極強,而馬車上的隔音結界也被撤去,薄薄的一層木頭自然遮不住她的大嗓門。以至於她這一喊,不僅站在車邊正等著她出去的耶律沙聽見了,正在外麵休息的青丘私軍也是愣住,目光落在馬車上,有些驚訝是誰竟然敢在帝君麵前大呼小叫。
眾人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喘,隻有耶律沙眉頭皺起,上前輕輕扣了扣車壁。“小狐狸?你怎麼了?還不趕緊下來透透氣嗎?”
“等下!”合錦回了一句,便又盯著白灝氣道:“你不是說不幹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嗎?不是說無利不歡嗎?”
“我何時這麼說了?”
“沒這麼說,但也是這個意思!”見他仍是一幅不慌不忙的模樣,合錦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帝星豈是說殺便殺,你的修為不想精進了嗎!?”
“殺個凡人而已。”
“放屁!”合錦大怒,再保持不了什麼該死的形象。
她這一聲怒罵,讓外麵青丘的一眾人等心肝脾肺都跟著顫了一顫,張著嘴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們主子的馬車。他們沒聽錯吧?有人在罵他們主子了!?
“你氣個什麼……”
“你說我氣什麼,他……”話說了一半,合錦突然住了口,望著鎮定如斯的青丘狐狸,腦中不禁冒出一個想法。“你別告訴我,是他用我的去留威脅了你。”
“當然不是。”
聽他否認,合錦剛要鬆口氣,然而不等她這口氣吞回腹中,他接下來的話直接點燃了她的怒火。
“是我找他談的條件,他若是不幹涉你我,也不帶你回去,我便幫他。”
“你……”被他無所謂的模樣噎的反駁不得,合錦一氣之下,也不顧沒穿外裙,扭頭便要衝出去。“我去找他!我倒要問問,他這是抽了什麼瘋,非要除去帝星,要殺他自己去殺啊,幹嘛要扯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