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慣了自家主子冷凍活人的手筆,竟還是被眼前這刹那冰封所震撼到了。
竹屋上下被厚實的冰層覆蓋,腳下的湖麵、甚至是貼近湖麵的石壁,亦是被狠狠凍住。冰湖中央,半圓的光壁,千百孔洞被千百根冰刺所穿,冰刺的一端正連著竹屋,另一端則尖聳在半空,仍冒著絲絲寒氣,不僅鋒利的讓人心驚,亦是冷的令人生畏。
“如此還要叫我回去休息……轉瞬的功夫,就把自己弄進了冰籠子裏,真是不叫人省心的臭丫頭。”
頭頂上傳來男子冷然的聲音,其中不屑擔憂參半,更有幾分鄭重。
四人抬頭,正瞧見一抹青色飄落,如那仲夏的芭蕉,舒卷瀟灑,綠意流光。隻是那動作少了幾分從容悠然,有些僵硬,大概是他身上有傷,如此拖著重傷追來,自然是有幾分勉強的。
“少司命,錦姑娘她……!”
伯瑜一擺手,阻了九然的解釋,點著冰麵,身輕如燕,往竹閣而去。“隨我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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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伯瑜幾人琢磨著破除這竹閣外的陣法,竹閣之中,合錦被熱浪這一撲一吸,倒也沒因此亂了手腳。在屋門閉合、差點便撞上一座正燒的通紅的巨型丹爐變成烤狐狸之前,體內寒靈驟然爆發,直把熱浪逼退,更將近在咫尺,幾乎快要貼在麵上的丹爐凍成了冰坨。
半空中一個旋身,腳尖點在變為冰坨的丹爐上,腿稍彎曲,隨後一個用力,人便踹著爐子向後撤去,翩然落在已經合上的屋門前。
從容站定,理了理並未亂一絲一毫的頭發與衣飾,目光淡然的落在屋子正中那足有三人高的巨爐之上,其上跨坐一人,正掛著肆意的笑與她對視。
“我的好樓主,你可真是讓我好等。”
合錦勾了勾唇角,笑的好不敷衍。“你這幅尊容都要讓我認不出你了,花暃。”
“嗬嗬嗬~”坐在丹爐之上的男子正是踏歌樓遭難之後,僅剩下的幾位散修之中的一人。不過……與之前那進退得體、溫潤儒雅公子形象的他比起來,現在的花暃一身邪氣風流,哪裏還有半點風度可言。“帶麵具帶的久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合錦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手上一揚,將那困有東陵帝君之魂的鎖魂玉拋給了花暃,在他伸手接住後道:“你之一族對魂魄之力最具心得,還得麻煩你替我施展換魂術了。”
花暃死死攥著那塊兒鎖魂玉。“你真的要為了那個男人放棄五百年修行?”
“修為予我,可有可無。”合錦平靜道。
她初見花暃是在兩年前,那時候他花重金發布一項任務,若是一般的任務也不會驚動合錦。他一不買命,二不求物,隻想找出一個知曉鬼界存在的人。
三界之中並無鬼界……這是眾所周知的,又從未有人聽說過鬼界一說,但偏偏合錦知道。她知道這鬼界雖自稱為界,但其實就是個家族而已,隱秘但不避世,善掌魂魄之力,族姓為花。
這些都是她在書裏看來的,她還因為好奇問過伯瑜,他卻答曰不知。更奇怪的是,後來她再想仔細翻看時,這本書卻不見了。
花暃是九重天之下第一個知曉她身份的人,他全族一夜之間被滅,第二日三界上下竟再無人記得曾有過一個這麼一個鬼界花家。據他所說,與他家族境況相似的還有一族——塗山九尾族。
她陡然聞此時嚇了一跳,以為他是騙子,但後來她真的去了一趟塗山國,那裏的一切……都昭示著這的確是一場陰謀。
花暃忽然勾唇淺笑,鎖魂玉在他指間翻轉。“你倒是真將他放在心上,卻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可是這般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