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漢魏交兵(接)(1 / 3)

七漢魏交兵(接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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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轉身向張飛:“三弟,你我兄弟同心一體,話我就不說了,幹!”

張飛大笑道:“大哥!幹!”

三叔一生隨在父親身邊,視父親如君、如兄、如父,那種感情,是旁人誰也無法替代的誰也無法體會的。

放下酒杯,父親望著三叔歎道:“翼德,你的頭發也花白了,我又如何能不老。不過,我也知足了,大漢二十餘帝,我算是第四個活過六十歲的了,知足了。下麵,該看孩子們的了。”

對於父親的話,我們幾個茫然不知所對。半響,三叔道:“大哥,你今天是怎麼了,不好好喝酒,

淨說這喪氣話!”

父親笑道:“好了好了,不喪氣話,咱們說點開心事兒。阿鬥現在也大了,三弟你準備好了沒有?”

三叔一怔:“什麼?”

孔明向三叔舉杯:“三將軍裝什麼傻,此次來長安,你都帶了誰來?”

三叔大笑道:“唉呀大哥,這還準備什麼,本就是訂好的,親上加親的事,大哥怎麼吩咐,小弟怎麼辦就是。”

我恍然明白,他們所說是我娶妃之事。不由一陣臉熱心跳。我說呢,就算我再出巡有功,也不值得父親為我設宴,原來卻是為得此事。

父親道:“娶太子妃,乃是國事,雖然季漢草創,百廢等興,一時還拿不出多少錢來,但是我也絕不會委屈了我的媳婦。”

孔明打趣道:“看三將軍的樣子,早是笑得合不攏嘴了。此事臣來請旨,必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

父皇點頭,一時三人討論細節,又說起他們年輕時的趣事,各自大笑。我這個成親的主角反倒半句話也插不進去。不過,成親之事,本為父母之命,我倒也懂得這個規矩,所以並不放在心上。一時卻又想起許靈兒,想起那個不知名的郭氏女子,到後來,孫尚香的影子卻又浮現在眼前。

我搖搖頭,把一杯酒灌了下去。

“阿鬥?”父親忽然叫我。

“父皇。”我忙長跪躬身,深怕自己方才想事時麵上表情有些疏漏,引起父親不滿。

還好父親並沒有說這件事:“你此番代為父出巡,有何感想?”

“回父皇的話,兒臣此次代父出巡,端的長了見識,亦知父皇統馭群雄之難,開創基業之艱。隻是自愧才能淺薄,無法替父皇多分些憂。”這些話是早想好了的,自然答的順暢。

父皇聽了竟是心懷大暢,點頭笑道:“父子連心,你這番話雖有朝中答對的套路,但我相信你的話都是真心。為父老了,造化無情,造化無常,為父也逃不過這個運術。隻盼著早日把這點基業做得強些,固些,再傳給你,那一日我閉了眼,也就放心了。唉,為了你,為了季漢,就算是秦宓罵我,便又如何?如此艱難之時,我管得緊些,嚴些,到時阿鬥繼位,或寬或嚴,皆可恩自上出,由時而定,嚴些是承我之法,寬些是愛民保民,進退皆可自如。若我此時便休養生息,一是國力難擋曹丕孫權,二是一但我去了,阿鬥可怎麼來接這個爛攤子。”說著他把頭轉向三叔張飛:“翼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三叔聳然動容道:“我初以為大哥性情有些變化,是因為身體不好,病魔拿的,萬萬想不到大哥有如此深意。這實是季漢的福份,阿鬥的福份,也是星彩的福份!”

孔明似早知道父皇此舉的用意,神情沒什麼變化,隻是笑道:“三將軍,怎麼連星彩的福份的話都說出來了,要說,也該是我這個媒人來說啊。看你這臣子不似臣子,嶽父不似嶽父的樣子。算了,過兩天去你家,好好請我一頓才是。”

三叔大笑:“你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早想與你喝酒,可你卻總以公務為由,說什麼也不喝,這回你弟子與我女兒成親,不喝可是不成啊!”

孔明笑道:“那是自然。”

三天之後,父親的旨意降到張府:“……茲以車騎將軍領司隸校尉益州牧之女,端莊賢淑,著封為太子妃……”旨意到達的當日,東宮的定禮也一起送到,不過隻是十匹蜀錦、百兩白銀及一些器皿、三牲、糕點之類。我不講求大辦,況此時不是講究的時候。先生開我玩笑,你這定禮太過簡陋,當心新娘子不滿。我說道,當我的太子妃,她應該有這個準備。先生不再說什麼,搖著羽扇出去了。

三書六禮、文定大定,請期擇日,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日子才算是定下來,我將於六月十六日大婚。

就在準備的時候,出了兩件小事。

一是許靈兒從三叔家出走,留書說是去找薑維了。這讓三叔在吃驚尷尬之餘又搖頭歎惜。 本次大婚薑維不能參加了,邊塞事務較多,他正在收伏一個部落,到了緊關節要的時候。許靈兒信中說,找到薑維後就回來,不誤參加星彩的婚禮。從來沒見過這樣有個性的女孩子,難怪她的祖父會把她逐出家門。可是,她的眼光,可還真是挺準呢。

二是小王濬從益州來了。他本來受命隨在三叔身邊。三叔來長安時,分了兩批,王濬在第二批,隨同三叔的家眷一起到的。他見到我之後自然開心無比,又說又笑。然後他悄悄對我說,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讓我成全。我問他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讓他如此動心?他說,那個女孩子,叫張星憶。我先是大笑,接著張口結舌道:“難道你說得是星彩的妹妹?”王濬肯定的點頭:“是啊。”我一陣頭暈,似乎被觸犯了什麼一樣。在曆史上,張氏姐妹都是我的妻子,一是正宮,一是貴妃。可是想不到,王濬去三叔家幾天,居然就看上了我未來的一個妻氏。我本不應答應,可是……“可是,以你現在的身份,似乎很難讓三叔同意啊。”“我的身份!”王濬惱了,“我家也是世代簪纓,若不是你搶我來,我現在怎麼也是公子王孫,出人投第。現在不但拋家舍業給你當了侍讀,為你做事,你卻還要說我的身份?告訴你,我王濬不是無能之輩,論行軍,論治國,沒有一樣比旁人差的。你幫還是不幫,隻一言而決,何必說什麼門第?你重視門第麼?”王濬說得我無言以對。確實我對不住王濬,而王濬住在三叔家,看上他的女兒也是極為正常的。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反正我連姐姐都沒娶呢,哪裏管得了妹妹的事。我當下答應過後讓王濬與諸葛喬一起出仕。

在處理各種小事的時候,我與孔明用這段時間做了一件大事--對曹魏用間。

孔明先生除了給我當大媒這件事外,極少對參予我家的家事。包括劉升之在的時候,他也很少說什麼。關於劉升之或安神藥,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肯定的一點是,這些事並沒有瞞過他。但他從來不提。這是他的高明處,也是他的潔身自愛。在他的心中,父親和我和季漢,是一體的,是很難分出輕重來的。但是若提到公事,他必潛心一意的幫我。

孔明計算出五月二十九日有日食。古代,日食被視為一種上天對帝王的警告,認為是政德不彰引發上天的不滿。每當這時候,皇帝就要檢視自己哪裏做錯了。而自東漢以來,每當此時,朝中不再彈核帝王,而是彈劾丞相和三公。所以人們說這時的三公,隻是備員而矣,空架在一個高架子上,不知什麼時候鬧場螞蚱或發場水就下來換成了別人。

而曹魏此時的太尉正是三國最有名的老狐狸賈詡賈文和。他本是武威人,身懷奇謀,膽識過人,閱曆繁複,誌節深沉。他的品質裏也許有著種種別人難以企及之處,但就客觀效果而論,東漢末年的天下大亂,他難辭其咎。他幫著李傕、郭汜打破長安,戮王允,誅呂布,將堂堂漢家朝廷,交入兩個無賴軍棍之手。數十萬戶的三輔地區,經過李傕、郭汜的放兵劫掠,僅僅兩年間,民已‘相食略盡‘,屍遍長安。雖然此事或不是出於他的本心,但卻是他一手造成的。也因為這個,我對他極是反感。不過,僅憑一次日食,便能讓他下台麼?我可不相信。

孔明笑道:“少主以為,曹魏現存之人,誰是我們的對手?”

我想了想,道:“曹魏人才眾多,雄傑如雲。若言傑出者,此時曹操手下郭嘉與二荀已故,隻餘賈詡。此人近年來雖然深入簡出,但在曹丕麵前實有一言九鼎力。此外當是四友(司馬懿、陳群、吳質、朱鑠 )四聰(夏侯玄、諸葛誕、鄧颺、玄疇)諸人,司馬懿其人之智,遠高餘其餘眾人,當可以先生敵手。”

孔明點頭道:“不錯,此計便要對付賈翊和司馬懿二人。”

我不由感歎,先生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居然便要以一敵二,可是,賈文和與司馬仲達是什麼人?那都是一步十計的人物,怎會輕易上當?

“先生,此二人智計非同小可啊。”

孔明道:“正是因為他們的智計非同小可,我們才要先下手對付他們。賈詡其人智計,每每思之,亮亦為之膽寒心跳,若非其人年紀已邁,兩軍對陣,亮無十足把握勝他。

司馬懿,其人出身豪門,能謀善斷。舉幾個例子,可知道他的厲害。數年前,他便指出荊州刺史胡修粗暴,南鄉太守傅方驕奢,都不應駐守邊防,曹操未予重視。後來,當關將軍圍樊城之時,這兩人果然降順。後曹操欲遷漢都許昌來躲避關將軍鋒芒,又是被他勸阻。去年曹操去世,朝野危懼,司馬懿管理喪葬諸事,內外肅然。曹丕即位,司馬懿受封河津亭侯,轉丞相長史。當時孫權率軍向西,由於我軍細作鼓動,曹魏皆以孫權欲取襄樊。朝臣認為樊城、襄陽缺乏糧食,不能抵禦吳軍,請求召守將曹仁回駐宛城。司馬懿則認為孫權新破關將軍,暫時隻求自保,不敢進攻,所以不該放棄二城,曹丕未依其言,命曹仁放火燒毀二城。後來孫權果然沒有入侵,曹丕悔之不及。此人之智,高絕如此,實乃亮平生之敵。”

話說到這裏,孔明不再說話,而是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一株翠竹。

我細細琢磨著這兩個人,從我的角度想如何來對付他們。

“除去其智力不言,另一個難點是,此二人皆為曹丕之腹心,就算成功騙過他們,也很難輕言除去。最好的結果,是要他們不睦,讓他們互相爭鬥,讓他們無法專心對外,攻伐季漢。想做到這一點,很難。我想來想去,還要利用五月二十九日的日食。到時候,曹魏朝中,必有人彈劾太尉。在那之前,我們加把火,讓他們燒起來。

其一,要讓這個彈劾造成影響。曹丕亦是天姿超絕之人,以他之心性,絕對不會在意日食的,更不會因日食而真的觸動太賈詡哪怕一絲一毫--甚至他會以此事為引子,整肅風氣,收買人心。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此次彈劾由於天上引入地下,由虛無飄渺的天命引向刻意的人為。就算不能讓曹丕相信,也要讓賈詡認定,是司馬懿在窺視他的權位。”

我聽著,暗暗佩服孔明的智計。在曆史上,的確發生了欽天監彈劾太尉的事。當時曹丕說“出現天災和怪異的現象,那是上天在責備君主,如果把過錯歸於輔佐朝政的大臣,難道符合夏禹、商湯歸過於己的本意嗎?現命令各級官員盡自己的職責。今後天地出現災禍,不要再彈劾三公。”這番話很得曹操用人的精髓。

孔明繼續道:“其二,是如何把這個彈劾與司馬懿聯係起來。此事比較困難,最難的是火候,若是明了,賈詡等一眼就能看出是離間之計,嫁禍之策。若是暗了,難,就算是暗,以賈詡和司馬之才,也可以找出蛛絲馬跡,隻怕還是不好辦。最好是一切看起來都如同一個讓人無法懷疑的普通事件才好?”

聽著孔明的引導,我早拋去了原來製做流言粗淺想法,沿著他的思路,心中漸漸有了謀劃:“先生,若是河內有一封彈劾奏章來到洛陽,隻要它到了,哪怕他的作者與司馬懿沒有任何關係,我想也會觸發老狐狸的心思的。”

先生笑起來,拍拍我的頭:“孺子可教也。”

這是從前他教我東西時的習慣動作,但我年齡漸大,就極少再為此舉。此時他一時忘情,卻在不經意間做出這個熟悉的動作。我兩個皆時一愣,不由回憶起從前。

我想了想,對先生道:“在渭南,我見劉豹的事已稟報父皇和先生,此時我手中尚有劉豹祖傳寶盔一頂。”

先生道:“太好了,我們的計策又成功了一半。河內處於虎牢之北,地近河東與並州,其地胡漢雜處,有不少吏員皆有匈奴血脈。我們與劉豹偷偷接觸之事,旁人誰也不知。以此盔收伏一兩個送奏折的人,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有此一事,便將匈奴人徹底捆在我們的戰車上了。”

我搖搖頭:“計是好計,隻是對不住劉豹。”

先生道:“殿下莫有襄公之仁啊。”

我笑了:“若是襄公,也不會在此與先生計議此事。”

“開城門了--”隨著悠長的喊聲,數匹涼州輕騎箭一般的射出長安,向渭南的方麵奔去。守城的軍士向那離去的數騎行禮。那些人身著火紅的戰袍繡著猛虎標誌,正是季漢的精銳虎步營的將士。

“什麼時候能加入虎步營就好了。”城門兵望著那遠去的彪悍的身影,羨慕的想著。不過,虎步營那是與陛下的白耳精兵相提並論的部隊,就算一個普通士兵也是曆經無數次戰鬥洗禮煆煉出來的精銳呢。

渭南,白袍的將軍策馬歸來,跳下白龍,正是趙雲。他接過從人遞上的手巾擦擦額上汗水,忽然眉頭一皺,不顧身邊之人,已快步進入營中。

一頭雪白的鴿子在中軍營前咕咕的叫著,啄食著米粒。馴鴿人將密信雙手呈給將軍。趙雲輕輕打開薄薄的絹,另一隻手輕輕一抖,一編竹簡在桌上鋪開來,他對應著書簡上的密碼,譯著密信的內容。足有移時,趙雲站起身,將那密信在燭上化了。然後換成便服,向外走去。

渭南城東的市邑,人來人往。趙雲在人群中悄然行進著,此時他的衣著容貌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起來與集市上那些揮舞著馬鞭大聲喊價的商人沒有什麼區別。他閑散的步子也與一般人沒什麼不同,隻是速度卻比給人的感覺快得多。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人跟蹤,就算那人不顧被人發現的奔跑,也不見得可以跟上似乎在緩慢遊逛的趙雲。

眨眼間,他就消失在人群中。再次露臉時,他已坐在一家酒店的二樓,夥計上了茶點,悄然退下,不一刻,一個老板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坐在趙雲對麵。

“這是第二件事?”說話聲音裏帶了喜色。

“不錯。”

“我還以為自己報不了恩呢,當年在新野,若非將軍救治,在下中了搜魂之毒,此身早成白骨。在下曾許下三般誓願,要為將軍做三件事,但十幾年來,將軍除讓我帶了幾個弟子,勉強算是一件事之外,卻一直無用我之處,在下很是痛心,今日不知將軍要在下去做什麼?”

“你是河內人,熟知曹魏之事,我要你帶一個人去河內,送一封信去洛陽。”

“好。便是龍潭虎穴,有死而矣,定不負所托。”

“你錯了。若尋肯死之人,我手下怎麼也能挑出個一萬八千的。我要的是能夠不死的人。”

“哈哈哈!”那人大笑了,這一笑,原本平淡無奇的臉上突然迸發出動人的神色來,“好,我便做這個不死之人。”

兩人起身下樓。

“隨我回營吧,想來,那密使帶著東西也來了,一會兒,你就與他一起過河。”

時間不久,這個老板與一個仆人裝束的年輕人帶了一隊貨物,策馬向東而去了。

六月十六日,我正式大婚。此前三天,長安城裏便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雖然父親與我都曾有言婚事從簡,不得鋪張,但太子大婚,誰不湊趣,所以我的一個婚事,熱鬧竟不下於過年。

各地的賀使如雲而來,益州來的正是王甫。作為益州刺史馬良的副手,他這一年來主要與太傅許靖一起進行益州人才選用工作。我與孔明、許靖、法正一起改良後的察舉製突出了由下而上的推舉,取消了民族之間的差異,重視良工巧匠和能人異士,不拘一格招納良才,收到良好的效果。而由於實行民族和睦政策,重視與蠻族的互市和溝通,交流技術和經驗,一直叛亂不止的南方各族也被拉攏的差不多了。有些少數民族的土人頭領還紛紛離寨前來投靠,以博功名,還有些舉族遷入成都平原,改漢俗,用漢姓,學習耕種和紡織。而一些悍勇的部族使投身軍中,使益州軍隊的實力大大增強。

王甫道:“殿下,小人與許太傅於去歲成功舉辦察舉之後,今歲再次進行。共察舉良工一百三十八名,其中有名孫者,改良了製絲之術,使蜀錦根根如銀,更增秀色。察舉賢才、良將五百二十二人,名冊皆已上報。征收蠻人軍士一萬三千人,正在訓練之中。”

我與孔明一起接見的王甫,聽他說起這些,我們不由很是興奮。這一萬蠻人軍士雖不算太大的數目,甚至比不了東吳諸葛恪一人的能力,但這可是沒有采取任何強製性手段征召來的。而這種方法見效雖然慢些,但不會激起民族矛盾,不會引發大的變動,對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

“這些蠻兵眼下戰力如何?”先生問道。

“屬下按照丞相的吩咐,將他們單列一營,以各豪帥、頭人充任頭領,進行操演,向寵將軍與張嶷將軍負責訓練,向寵將軍善於練兵,雖蠻夷之人亦從其號令,張嶷將軍在蠻人中威望較高,極得人心,故軍力提升極快。若獨以戰力而言,我軍益州留守部隊,隻怕還難以及得上他們呢。”

哦?聽王甫對這支蠻人部隊如此推崇,我不由看了孔明一眼,卻見孔明沒有任何意外。蠻人本來便是好戰輕生,而操演他們的又是季漢傑出將領,其實也不奇怪。向寵是父親和孔明都極為看中的將領,曆史上,孔明寫《出師表》時,就是把向寵推薦給我,稱他“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讓我戰陣有事要向他谘詢。而張嶷則是蜀漢後期一位了不起的將才,自幼就膽大心細,曾在南中一帶對夷人恩威並施,為穩定蜀漢的後方做出了大貢獻。他對費禕及後來諸葛恪個性所造成的惡果都有所預見。他離開南中時,蠻夷之人拉著車輪不放他走,他死後,南土民夷無不悲泣,為他立廟,四時享祭。他二人共同練兵,的確不會差的。

王甫接著說道:“近來,這支部隊又添強助,屬下這次來長安,也是想要向萬歲、太子和丞相報喜的。”

“哦?什麼強助?”我問道。

“去年三將軍在益州時,有一次閑得無聊,便到軍中去,他對部卒從來看不上眼的,因為他總覺得身體比不上他的兵就不是好兵。對此我們也無可奈何。那天三將軍大約是很久沒喝到酒了,不知怎麼就直直向一個營帳去了,那營裏是一個蠻人頭領,來成都錦緞,並送幾個子侄來投軍,他是自釀的果酒,不知怎麼就讓三將軍聞到味道了,直直的就衝進去。那頭領不識三將軍,知道軍營不得飲酒,就把酒藏起來,隻說沒有。兩人言語不通,連比帶劃,居然為這酒打下了賭,要大打一場,以武定酒。”

聽王甫不說強助,卻講起故事,我與孔明心知這強助必與張飛有關,當下隻是聽著,並不打斷。想想三叔為一壇酒和蠻人頭領爭鬥,我不由想笑,大約是王濬和張苞把三叔管得太嚴了吧。看孔明,孔明也是笑。

“後來呢?”

“當時我也不知道三將軍來,而他的從人也不敢管。兩人就交了手,打了足有半個時辰,整個營盤打得天昏地暗的,不過,三將軍是萬人敵,自然是三將軍得到那酒了。不過,三將軍開心的很,他拉著那個蠻人頭領,兩人藏在帳裏一塊喝的天昏地暗的,還差點拜了把子。”

此人居然能與三叔交手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員虎將了。孔明問道:“如此虎將,不知後來如何,白白放走了,豈不可惜。”

王甫道:“那蠻人頭領回山不久,便又來找三將軍,那時三將軍已領軍去戰徐晃,沒有見到。他便找到馬良,要求將全族人遷到成都,他自己也投了軍,此次太子大婚,他非與我一同前來,眼下正在外麵。”

“快快請進來。”我忙站起身來,“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誰?”

王甫道:“此人喚作兀突骨。”

“啊?”我吃得一驚,“他可是著了一身怪異的藤甲?”

這次輪到王甫吃驚:“殿下如何曉得?”

我心撲撲亂跳,掩飾道:“隻是曾聞其名罷了。”這個兀突骨,難道便是日後在南疆,隨孟獲叛亂,幾次打敗先生部隊,害先生用土雷火炮之計才擊敗的滕甲軍首領。那一場大火,使得整個烏戈國滅族,也讓先生感歎不已。想不到,我們的和蠻政策加上三叔一場打鬥,他競先行歸順了,那日後先生就不用為殺生太多大傷天和而痛心了吧。

而且,我想,在這種民族和睦的情況下,或許孟獲的叛亂發生的機率也會小很多吧。

“聽說他們有種藤甲,是也不是?”

“太子果然博聞廣知。臣也是才知道不久,他們族人采摘山藤,浸油曬幹,凡十餘次,方編之甲,渡江不沉,沾水不濕,刀箭皆不能傷,且又極為輕便耐用,隻是製作不易。”言下大有羨慕之色。

孔明卻搖頭:“藤甲之物,製作不易,若有傷損,難以補充,且利於水者,必不利於火。蠻夷各部,有其特點,也有長處,必要時可收奇兵之效。然兩軍征殺於平野,砲石橫飛,萬馬奔馳,蠻軍還是要依我將令,不可獨求奇技淫巧而忽視正途。”

王甫被孔明說得紅了臉。孔明又笑道:“這是說的大局。不過,我其實對這藤甲也挺好奇的,把他叫進來,讓我看看那藤甲是怎麼回事,能不能使我軍的藤牌加以改進。”

終於,六月十六日到了。

這一整天裏,我被司儀拉著,傻子一般的穿行於賓客中間,不是敬酒,就是飲酒,喝得得頭暈腦漲,卻也隻有強自支撐。馬超、趙雲等長輩們還好說,諸葛喬、王濬、張苞、關興等小一班的兄弟們,說什麼都不肯放過我。夢也似的拜完了天地,新娘子入了洞房,我卻陪在前廳。此時大廳上早已失去了尊卑,人們相互敬著酒,講述著今年的年景,講述著父親的功德,講述著我取雍涼二州的驚險,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又憧憬著季漢的將來。小張苞開心起來,也不顧自己娘家人的身份,在廳外設了擂台,進行摔角。關興忍不住跳上去與他鬥得難解難分。諸葛喬和王濬在一邊加油使醋,一個幫關興一個幫張苞。突然間王濬叫起來:“三將軍你怎麼也來打擂。”張苞一驚回頭,被關興鉤住了腿,撲的摔倒。起身後卻連喊不算,要求重來。關興見好就收,說什麼也不肯,張苞不放。這時李氏兄弟又推和尚普法。普法抱起李氏兄弟,將他們丟到圈子裏。張苞關興一見來人,立即分開各自攻敵,李氏兄弟哪是他們的對手,一邊哇哇大叫著一邊逃走。

父親情緒也很是興奮,嗬嗬的笑著,招呼這個,呼喊那個,特別是把張飛等一般老兄弟叫到身邊,一邊回憶從前共同征殺的日子,一邊開懷大笑,笑到後來,又給張苞和關興加油打氣,到後來,卻忽然哭起來,眾人連忙勸慰,卻是他想起了二弟關羽。一時眾人勸解開來,又再飲時,忽然大鴻賓孟達來報,曹魏使者前來賀喜。

此言一出,眾人皆感怪異。要知道,我們與曹魏勢不兩立,他們怎麼會來賀什麼喜?而且,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孟達道:“他們是化妝成商人入城的,然後適才找到臣下,亮出身份。臣不敢做主,故來請示陛下。”

我看看父親,父親冷笑道:“看樣子是壞我們興頭來了。劉備怕過誰來,見!”孟達叫道:“傳曹魏使者覲見!”

此時整個大廳靜無聲息,人們自動按殿上品級分立兩側,鼓樂與侍從退下,執金吾們列在兩廂。首席的父親沒有動,他側身於幾後,左手執樽,右手撫須,不緊不慢的品著杯中的酒,眼神裏傲慢中帶著冷峻。重新麵對曹魏的使者,他又恢複了鄙睨天下的梟雄之貌。

時間不長,宮門開處,兩個人隨著侍者走了進來。

當前一個四十餘歲,麵色發青,右手托著書簡,昂然而入。他後麵是個瘦小的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定睛看時,那人卻正是司馬望。隻見司馬望一對小眼睛四下裏張望,突然間看到我,眯眯一笑。

孔明問道:“使者通名,下書何事?”

那使者四顧眾人,在父親臉上沒有任何停留,便將目光直投到我身上,問道:“使臣吳禮。哪位是公子劉禪?”

我不由大怒,一個無名小輩,卻如此據傲,如此無禮,真不愧叫了這樣一個名字。他喚我公子,自是不承認我太子身份,這也不算什麼。但就算使者再傻,我與父親的衣著也說明了我們各自是誰,而他卻不稱呼父皇,反直接尋我,這分明是他刻意而為,要離間我父子的親情。我與孔明暗中離間賈翊和司馬懿,曹丕居然當麵來離間我與父親。父親雖老,卻容不得他如此輕乎,我拍案而起,怒喝道:“爾既代表曹丕而來下書,何不將書信呈上?漢天子在此,何問劉禪?”

那使者吳禮道:“我家萬歲傳書劉禪,我自然來尋劉禪,漢天子辟位為山陽公,將天下禪讓我主,天子在洛陽,長安哪裏來的天子?”

“曹逆篡位,苦害漢室,也配稱天子?你回去告訴曹丕,劉禪不接他什麼書,三年之內,我必引軍去洛陽尋他!”我大聲喝道。

“三年,哈哈,三年!”那使者寸步不讓,“劉公子,旬月之間,我主將引精兵三十萬掃蕩三輔。我代我主下書,便當著這喜宴宣讀,爾等敢聞否?”

曹丕要來了!我心中一驚,四下環顧,還好,大廳中諸官員將領雖也驚疑,卻無慌亂。我把目光投向父親,請他示下。

父親無論對使者赤裸裸的挑釁還是我的怒喝,都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他的眉毛和皺紋都沒有一絲的顫動。他隻是把目光投向那使者,整個大廳的中心,便一下子變成了他。

那使者也感到了他的威壓,微微顫了一下,卻高傲的昂著頭。

父親緩緩站起身來,我感覺這年邁父親,突然變成了一頭在林間穿行的猛虎,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的氣勢。這種氣勢不是天生的,那是無數次戰陣裏衝殺出來的,那是統馭群雄指點江山練出來的。平日裏與親屬臣下還感覺不到,但一旦臨敵,這種氣勢便會噴湧而出。在這一刻,我感到心裏控製不住的激動。我沒有見過父親親身對敵的樣子,此刻,終於看到--“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那是怎樣一種鄙睨天下的英雄氣慨。如今曹操已死,更有何人能是父親的敵手?看著父親,忽然覺得隻要隨著他,莫說是曹丕,便是曹操親來又有何妨,便是與天下為敵又有何妨!明明知道父親已老,甚至他經常糊塗。但在此刻,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被他所感染。視在一處,意滿八方的統帥之心讓我在注視父親的同時,可以輕易感受到周圍群臣的那種興奮、激動和自豪,感受到他們對曹丕和那使者的怒氣。父親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隨著他的舉動而協調一致了。

何時,我才能有父親這種在不動聲色間令群雄束手的威力?

父親已來到使者身前,那吳禮竟然震得說不出話來,一時手足無措。

父親冷冷一笑,吳禮竟不由後退了一步。父親抬手便讓那書簡搶過。使者不及防,不由麵紅耳赤。父親卻已從容打開書簡,看完一哧。足下不停,卻來在司馬望身前:“你,是不是叫阿望?”

司馬望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略慌了一下,隨之鎮定下來,從容答道:“小人司馬望,副使。”

“阿望。”父親不理會他的辨解,很溫和很慈祥的重複道,“我聽說過你,當年你隨崔先生來荊州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也曾與阿鬥在一起學習,算是同門之誼。後來阿鬥回長安,聽說你還打算在路上款待他,阿鬥知道了,連忙去尋你,可你又有事,走了,唉,讓我兒好生失望。還好隻要有緣,便能相見,阿鬥成親,你能來,我很開心,想來,阿鬥也會很開心。一會兒多喝幾杯。”

司馬望聽父親說起他在路上想要襲擊我的事,隻做聽不懂,道:“劉將軍,我二人奉命下書,在下隻是副使,公事完畢,再談私誼。”

“公事,我與曹丕,沒有公事可談。他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劉備雖老,但沒糊塗,何況再老了的猛虎,也是猛虎,也都是要吃人的--至於你是副使,好象有這麼一條規定,正使死了,副使自然可以轉為正使。”

司馬望臉色發白,道:“兩國交鋒,不斬來使!”

父親一揮手,早有武士將那使者拖下去。

那使者大叫著:“大耳兒,你敢殺我!你敢殺我?”聲音忽然中斷,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便擺在朱盤上呈了上來。

父親還是微笑著,看著阿望:“使者大人,我沒有說錯吧。”

阿望麵容一肅:“沒錯,正使已死,我便代正使之責。現在當眾宣讀我家萬歲的旨意。”

父親笑道:“這孩子,果然有幾分膽色,你不知道我可能把你也殺了麼?”

阿望道:“司馬族人,無怕死之輩!”

“很好。這東西我已看完了。回頭告訴曹丕,給我寫信,寫明白一點,那些華麗的詞賦我也看不懂。反正是他要來打,我季漢舉國應戰就是了--另外,我不是曹操,也不會防著自己的兒子權力太大,用不著他們挑撥離間。再告訴你一句,曹在書簡中不是說我‘年老體衰,不堪為敵,’說阿鬥‘少年英傑,足堪為匹’麼,他說得對。阿鬥大婚之後,我就會將權力交托給他,打敗曹丕,他就是堂堂正正的漢天子!”

滿朝文武包括我在內,一下子跪倒了。滿庭中,隻餘父皇與司馬望兩人站著。司馬望想不到父親不但沒中曹丕計策,反而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大權交於我手,更想不到父親會絲毫不講兩國情分,在我大婚之日不顧忌諱的斬使奪書,更當眾羞辱魏帝。一時不由愣怔。

父親大笑著:“給司馬正使上杯喜酒,為他壓驚!”

司馬望哪裏還飲得下酒去。此時他已沒有一句話,雙手一拱,收起那使者的人頭,道聲:“告辭。”轉身向外行去。

父親大笑起來:“回去告訴曹丕,來得時候要洗幹淨了脖子。”

司馬望離去後,滿廳人等靜寂無聲,隻待父親發話。

父親重重歎一聲:“曹丕小兒,連喜酒都不讓我吃舒坦了。眾卿,宴席到此為止,各回各府,今日之事,不得對外言傳,否則必處以重罰。孔明、孟起、翼德、子龍、文長、正方,你六人留下。”

眾人遵旨紛紛離去,刹那間群臣走得幹幹淨淨,一時廳堂冷落,隻餘杯盤狼籍。

父親將我們七人叫到身邊,說道:“來,都坐攏些。阿鬥也不要急著入洞房了,咱們商量一下。現今許靖多病,還在蜀中,劉巴奉命前往漢中督辦秋糧之事未歸。在京之人,以你們幾人為尊,若曹丕來攻,我等當如何應對?”

李嚴初為禦史,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略一四顧,昂聲說道:“陛下,微臣以為,曹軍有征伐之兵,季漢有備禦之固,無需恐慌。近年來,我軍名將雖有損折,但曹軍亦然,彼之良將,現今能上戰陣者,唯張遼、曹仁、徐晃、張郃數人而矣。張遼、曹仁,皆扼守長江,以備孫權,我軍有馬孟起、張翼德、趙子龍三人,抵曹軍二人足矣。可使三將軍守益州,以備孫權,馬將軍守清泥隘口,以防徐晃,趙將軍與龐德將軍守潼關,敵住曹丕和張郃等人的軍馬,魏延將軍前往臨晉,則河東並州之敵亦無可乘之機,如此,則長安穩如泰山。”

父親微微頷首,卻轉頭問孔明:“丞相意下如何?”

“李正方之言成理。若以防守論,此策亦不為過。然而敵強我弱,複不知敵軍態勢,軍力如何,進攻何處,卻一味分兵,實為不妥。”孔明挑撿著婉轉一些的詞句,卻是完全反駁了李嚴。李嚴的想法與我最初的念頭差不多,我不由也凝神靜聽,“想來,曹丕此來,準備已久。這是他登基後的第一戰,必然要打出威風。曹操方死,他便完全失去了雍涼二州。如此恥辱,他自然不能不洗。而他若出兵,必然動員諸路大軍,舉國之力,一同前來。若亮想得不差,第一路,他會行文江東,令孫權引軍逆江而上,牽製我益州軍馬,甚至他會任命孫權為益州牧為餌,引孫權入川。孫權背信之賊,獅虎之心,無時不以天下為念,得此機會,必然心動,我軍有備,則孫權軍馬隔江觀火,看我與曹魏相爭,稍有疏忽,其軍幾乘機而入,則益州危矣;第二路,曹魏初定遼東,必發兵公孫恭,令其引軍相助。公孫恭雖然定會出兵,但人馬不會出動太多,不過卻是精兵。此軍雖不足懼,但遼東出良馬,其軍隊行動飄忽,有如刺客一般,須防他突然攻擊戰陣,侵掠城池;第三路,曹魏會用匈奴部隊與我爭鋒。我軍與劉豹暗定盟約,然匈奴人隻相信實力,從來不在乎誓言,故此路軍馬不得不備;第四路,我軍背後有西羌之國,據於青海苦寒之地,向與我軍不睦。其國自涼州之戰敗於我手,一直未曾歸附。此次曹魏必與之勾結,行乘火打劫,背後插刀之舉;第五路,曹軍主力現有二十餘萬,分為中軍和外軍。曾與太子戰於鶉觚者,便是外軍,其軍力如何,太子自然知道。而其中軍戰力,遠強於外軍。曹操晚年,更於中軍內設立武衛、中壘、中堅、驍騎、遊擊新五營,軍力更為中軍之翹楚。所以我們要對付的主力,還是曹丕的中軍。”

說到這裏,孔明飲了一口茶。在這個時代,信息網絡並不那麼健全,很多時候的作戰,全憑著領導者令人難以置信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或者在後世看來這種分析與紙上談兵無異,但在那時,卻是必須的。聽著孔明的話,在位眾人都不出聲,諸人皆是曾與曹軍做過戰的,並沒有怕過什麼,但此次曹軍軍勢若果如孔明分析,那還真是一場大戰。

孔明繼續道:“曹軍中名將如雲,謀士如雨,若為曹操統領,實所難當,但此時為曹丕統領,實力不免大打一個折扣。為君者,不一定要多謀,但卻要善斷,要能集眾人所長而為已所用。觀曹丕上壓漢皇,下逼胞弟,所做所為,可知其人心中發虛,有曹操之才氣,卻無曹操之霸氣,更無曹操之膽氣。所以,其中軍雖強,卻也不是無可抵敵,其軍破綻一出,我軍自可輕易出擊,各個擊破。”

李嚴不悅道:“丞相既言曹軍勢眾,複說其可輕取,是不是前後矛盾。益州雖固,但北征雍涼,帶出的兵馬極多,陳到初領江州,隻怕勢難服眾,三將軍再不回益州,一但孫權進攻,則我朝根本之地化為烏有。陛下,臣願請旨,前去益州,抵擋孫權。”

父親笑道:“孔明,你接著說來。”

“是,陛下。益州為我軍根本之地,所以,李大夫不用回益州,三將軍也不用回益州,甚至,還可以將益州軍馬調出一部分來支援雍州。”這話說得更是前後矛盾,李嚴幾乎發怒,但他才在父親那觸了個小軟釘子,此時便不再發言,隻看著孔明。孔明已自己回答道,“何故?孫權知益州為我根本之地,我軍絕不會放棄,再加上險灘要塞,易守難攻,此其不可攻之一也;孫權北有曹魏,南有五溪,山越未平,荊州初定,內亂外憂不可不慮,此其不可攻之二也;孫權奸狡,深通平衡之道。我軍在,則他可左右逢源。我軍不在,他也獨木難支。主公細思,孫權數年興兵,包括荊州背信之舉,皆是聯弱擊強,不願三國一家獨大也。此其不可攻之三也。然則,若我軍無舉動,則其亦難免不利欲熏心,引軍攻伐。可使益州軍馬,打出三將軍旗號,樹些假人旗幟,以為疑兵,則孫權必不敢西顧。而孫權的這種舉動,又會牽製曹魏長江之兵,則我軍反而可以集中力量對抗曹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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