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樂菱驚呼,雙手捂住自己的嘴,根本不敢去看。
墨蘭皺眉,也有些慌了,動作盡量輕柔地用絲帕包住她的手,“娘娘,痛不痛?快回去用水洗洗包紮一下傷口吧。”
慕心雅卻維持坐著的姿勢,半天沒有動彈。猛地抬眼,眼眸忽明忽暗,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完全不顧石子紮傷的傷口。
血,順著指縫流下。
而她冰冷的視線,朝斷了繩的秋千筆直射去。
“娘娘,你這是?”墨蘭對她像這樣傷害自己,麵露不忍。
慕心雅倏地起身,包在手上的絲帕飄落在地,朝秋千走去。
墨蘭和樂菱對視一眼,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麼,也起身跟過去。
隻見慕心雅拿起繩子斷了的那端,果然不出所料,一排整齊的切口進入她的眼裏。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渾身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他們已經動手了。”響起她冷冷的聲音。
墨蘭瞧見繩上的切口後,也是心驚不已,神色慌張地掃了圈四周。
生怕,有人正藏在暗處!
慕心雅沉眸,狠狠攥緊繩索,心一點點地沉下去,“不用看了,他們不會留在這裏,等著我們去抓。這回斷個秋千,不過是一個警告,下一次,估計我已經命喪黃泉!”
咬牙說出最後四個字時,她的眸子驟然騰起濃濃的殺氣,毫無掩藏!
竹根都敢這麼猖狂了,她還有什麼好隱藏的!
能做出此事的,既不是慕承天和趙玉陵,也不是慕落柔,隻可能有一人——竹根!
隻有他,才會變態地想一次又一次次欣賞她垂死掙紮的模樣,然後躲在黑暗裏陰險地嘲笑她,直到活活弄死她!
“可惡!”
慕心雅勃然大怒,一揮手,在墨蘭和樂菱震驚的目光中,石桌上的茶點被掃落一地,嘩啦啦碎了一地,滿地皆是狼藉。
回到雅閣後,她表麵看起來終於平靜下來,墨蘭默默幫她清洗手上的傷口,樂菱連聲大氣都不敢出。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竹根一日不除,我心難安。”
慕心雅閉緊水眸,麵露深深的痛苦。
墨蘭的語氣已恢複到與平常無異,仿佛方才她發怒失態的事從來沒有發生,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論實力,竹根始終依附於慕落柔,但眼下最難辦的是,我們在明,他在暗。不論在皇宮,還是在慕府,他想對我們動手,都簡直易如反掌,讓我們防不勝防。”
慕心雅沉吟一瞬,認同她的分析,“你說的很對。”
墨蘭見她認同,仔細想了想,又接著道:“所以我們能做的,要麼,主動離開這兩處,要麼,下狠手逼走他。”
說完,她定定地望著慕心雅,直到她朝她投來一抹讚許的目光。
關鍵時刻,墨蘭的冷靜睿智,永遠能幫她一把。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我們不是不能走,但是現在,遊戲才剛剛開始——”
等手上的傷口包紮好,慕心雅緩緩站起身,反倒走到菱花鏡前坐下。鏡子裏,映出她冷如冰霜的臉,紅唇輕啟:“我們為何不賭上一把?”
“怎麼賭?”墨蘭問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時候反擊了。”她伸出自己受傷的雙手,眸光定格在上麵,不知在思考什麼。須臾過後,緩緩說:
“竹根不在相府,一定是躲在慕落柔的宮裏。柔嬪身為後妃,卻私藏宮外的男子,你說,皇上若知道這件事,會怎麼處置這對jian夫yin婦?”
墨蘭眼神一閃,頓時明白過來她的用意:她打算先從慕落柔下手。隻要扳倒慕落柔,慕家的主心骨就沒了!這個方法好是好,但是——
“那該如何向皇上揭穿他們?竹根號稱神醫,即是被發現了,也可打著進宮來給柔嬪看病的稱號,反過來指控我們詆毀柔嬪的名聲。”
慕心雅麵色不改,顯然也已經想到這種情形,眸子閃著清清亮亮的光芒。
“所以揭穿他們jian情的任務,必須交由皇上的心腹來完成。元忻生性多疑,再加上慕落柔本來就是個不幹淨的二手貨色,到時候,他不會不信!”
嗬,說不定到時元忻還會高興呢,終於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除掉慕落柔。
“心腹……”墨蘭蹙眉,腦海中陡然閃現一個人名,脫口道:“司徒塵風?”
慕心雅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細思下來,墨蘭覺得此計甚妙,隻是“娘娘,皇上下令不許你擅自回宮,我們該怎麼通知司徒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