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司徒在舞蹈上實則是有天賦的。她方才跳的那支舞,雖趨於大氣,可畢竟還是以女子的角度去詮釋的,與那種真正的陽剛之氣還是有著一些差別的。但石司徒卻能舉一反三,從中找出他自己的風格來。雖然還有些拘謹,不夠放得開,但思路卻已經十分清晰了。
若是石司徒隻是依樣畫葫蘆照著她的動作學下來倒也沒什麼,可短短的時間內能將她的那支舞做了一些改動,改動的更具男人的血氣,又不失欣賞性,這卻是不容易了。
“小姐,石公子於舞蹈一途還是有天分的。”墨痕看著石司徒在大鼓上摸索,已經漸漸的形成了一套自己的風格。特別是她此刻並沒有用琵琶給他伴奏,隻憑著鼓點的節奏自己在舞動,更是要難上不少。
“確實如此。他身子比一般男子要軟一些,雖從前走彎了路,可畢竟學過一些,幾年的練習也不是毫無用處的。”方笑語承認,至少從前他隻知道扭來扭去模仿尋常舞姬的時候,雖路子偏了,可畢竟對身體已經打磨過,這就使得他真的跳起舞來,比別的男人更加有那種剛柔並濟的力量。
“隻是……”墨痕雖誇了石司徒,但最終還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小姐,石公子這字兒寫的……也太難看了……”
剛剛下樁前,方笑語特意將那四麵豎鼓給翻了個個兒,將另一麵沒有寫字的鼓麵翻過來對準了那麵橫鼓。
石司徒一邊改進著方笑語剛剛的那支舞的動作,讓它更加適合他自己來跳,一邊又學著方笑語甩起鐵鏈,在鼓麵上寫字。
以他的水平,題詩什麼的,稍微有點難,畢竟是鐵鏈拴著毛筆,要寫那些小字,需要一定的功底。這些他回去之後會慢慢練習,今日是為了嚐試,所以他試著在鼓麵上先寫上‘天佑大承’四個大字看看效果。
但是,不得不說,這出來的效果實在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歪歪扭扭不說,‘天佑大承’四個字中,除了‘天’和‘大’這兩個筆畫簡單的字還能勉強認出來之外,‘佑’和‘承’字已經完全變成了抽象派代表作,即便是拉來全大承的文官來,也未必認得出這是寫了些什麼。
老實說,石司徒雖然從前不務正業了點,可也畢竟等於是名門出身,石將軍別看是個武將,但一手龍飛鳳舞的草書卻是京城裏聞名的。石司徒自小就被石將軍教著習武讀書,雖然習武比不過他大哥,讀書比不過他二哥,但規規矩矩的字兒還是寫的出來的,雖沒有什麼太大的特點,卻也清秀。
但是可惜,此時的他是站在大鼓上,跳著舞,甩著鎖鏈。這樣寫字所用的力度與技巧跟在桌麵上寫字有著本質的不同。
他本就武功平平,甩著沉重的鎖鏈寫字,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第一次能寫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畢竟不是還有兩個字最少能看的懂嗎?
方笑語扶了扶額,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石司徒那如同螃蟹抓過的字跡,最終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他還有的日子去練。墨痕,離祭天大典還有幾月的時間,這些日子,你與絲竹輪流看著他練,務必要在祭天大典來臨之前,叫他至少將‘天佑大承’這四個字給我練的像模像樣些。我可沒那時間陪著他耗費。”
“是,小姐,奴婢會好好看著石公子,一定叫他在祭天大典前,將這字練好。”說著,墨痕那一臉的陰笑就出現在那張好看的臉上。
石司徒正跳著舞,卻突然覺著背後一冷,下意識的轉過身去看方笑語,卻見方笑語與墨痕兩個人笑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石司徒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石司徒被方笑語和墨痕笑的渾身發冷,就連正在跳著的動作都幾次出錯。他對於方笑語真是太有信心了,他十分相信,方笑語這個人,就是有變著花的折騰他的本事,這些日子下來,他已經對方笑語有了足夠的心理陰影,且心中崇拜的對象一下就換成了葉西辭。在他看來,連方笑語這樣的女人都敢娶,這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