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語一直都想不明白皇帝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
又是給她兵權,又是允她出征,所有這個時代裏女子難以得到的東西,他卻都不吝嗇一一給她。
就算她給自己忽悠了個佛女的身份就是為了皇帝信佛而做的鋪墊,可是身為帝王,方笑語卻不相信皇帝會被一個佛女的稱號衝昏了頭腦,拿著家國社稷來開玩笑。
前世的皇帝對於信佛的不可自拔其實是源於大承天災不斷,又有葉書成人為製造了大批的人禍,朝臣逼他,百姓逼他,身為九五之尊卻還要一次一次屈辱的下罪己詔,要天下人原諒他。
明明不是他的錯,可因為他是江山之主,最後也變成了他的錯。
在他享受著無人可以超越的權利滋味的同時,他也是一個巨大的靶子,讓所有人將箭頭的方向指向了他。
可這一世那些事情都還沒發生過。無論是百年難遇的大雪,還是瘟疫,是旱災,她早都一一提醒過,朝廷也因此做出了反應,將損失減少到最低,至少百姓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怨言,皇帝的壓力與前世根本沒有可比性。
即便他信佛,但理智尚存,她不相信皇帝會因此給她如此驚人的權利。這不符合一個帝王的行事準則。
那他究竟為何如此大方?竟然連兵權這種所有人都巴不得牢牢攥在手裏的好東西都不吝嗇交給她一個女子?
方笑語不理解,幹脆也懶得去理解了。什麼事情都走一步看一步吧,隻是她心底始終都有著一絲戒備,從不敢放鬆警惕。
說到底,她對皇室之人的所謂人心並不太敢相信啊。
方皓之小小年紀,人雖比同齡人心性成熟些,但始終還是個孩子,麵對皇帝給他畫下的那麼大一張大餅,高興的合不攏嘴,手裏頭捧著那塊虎符,珍惜的就像是絕世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眼裏閃爍著一種名為感動的東西,輕而易舉的就讓皇帝將他的‘忠心’給帶了出來,且他自己一點也沒有發覺,還以誓死效忠為榮。
方笑語也沒打算真的去矯正他的心態,隻是事後多少還是要提點一番,叫他長點心才好。
她當然希望皇帝還是前世她知道的那個皇帝,至少她不想與一整個朝廷為敵。
“如今北燕形勢不明,耽擱一日可能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朕將此事委與你二人,你們便回去收拾一番,盡早上路吧。”皇帝這是下逐客令了。
方笑語並沒有退下,隻是對著皇帝又道:“皇上,臣女有一事,還望皇上答應。”
“何事?”皇帝一愣,一臉迷惑。方笑語臉上的神色看著怎麼有些奇怪呢。
“臣女請皇上將那擅闖宮門的二人交與臣女處置。”方笑語這是想要救出雌雄雙煞了。
“你認得那二人?”皇帝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方笑語提及的竟是此事。
若是方笑語不提他險些忘記了。朝堂上,沈崢回報有人擅闖宮門時,他因為更加在意的朝堂大事,故而隻是將其二人押入死牢,原尋思著找個時間拉出去砍了就算了,可現在看來,方笑語似乎對他們兩人有些興趣?
為何呢?不過是在朝堂上聽沈崢提了一提,她為何會對兩個陌生人產生了興趣?莫非他們真的認得?
“前些日子偶然見過一次,覺得有趣,便著人去查了查,得到了些有趣的情報。今日沈統領朝堂上提及那擅闖宮門的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其中還有個孩子,我便猜到定是此二人。這才想求皇上網開一麵,放過他二人一條生路。”方笑語沒有提及石司徒。雖然她也並沒有瞞著皇帝的打算,但她此刻並不想暴露她和石司徒究竟是在做些什麼。有些事,越是神秘,揭開謎底的時候就越是震撼。所以這件事,方笑語根本就沒有打算讓皇帝知道任何細節。
“哦?他二人是何人?竟會叫你親自來跟朕求情?聽你的話,你似乎一早便知他們二人要闖宮門?”皇帝也覺得有些興趣了。方笑語有興趣的人,從來都是很有趣的人,這二人能叫方笑語給他們求情,且她們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這二人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二人乃是江湖中頂有名氣的雌雄雙煞,曾經屠戮一家十六口人,四處遊曆求醫,此次來京城,是看上了皇上身邊的一件東西。”方笑語說著突然狡黠的一笑,道:“皇上,臣女也想跟皇上求了這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