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依舊保持著那個躺著的動作,修長的手指撫在了剛剛被夙柳柳吻過的臉龐之上,素素,你真是絕情,不知道再次相見之時,我們各自又將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相對。
夜色彌漫,凜冽的寒風呼呼的刮個不停,白日裏在陽光下化成水滴掛於枝頭的皚皚白雪此刻變成了一根又一根的冰刺垂掛在那或蔥鬱或光禿的枝頭。
那白色的衣擺在那凜冽的寒風下沙沙作響,而那白衣的主人卻如一尊塑雕一般,站立在風中不動分毫。
那裏一圈外一圈圍著她的黑衣人也各自僵持著,夙柳柳一出現,他們就從四麵八方蹦了出來,很顯然不是一家之人,再看那站的位置,夙柳柳推斷,至少三家以上。
抬眸看了一眼半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夙柳柳輕勾起嘴角,諷刺道:“本小姐不記得自己何時行情如此之好,這剛出了清風城的大門,就被圍堵,也太招人疼了點了吧。”
僵持的幾波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依舊保持著哪肅殺的姿勢,不動分毫。
“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突然跑出來圍著我一個女子,難道就是為了站著看看而已?如果是為了美色大可以進那青樓舫,用不著頂著寒風站在這無人的荒郊野外吧。”嘴上戲謔著,但是那手腕上的銀絲已經出了鞘,隨時準備一擊。
幾波黑衣人又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誰先動了一下腳,隨即幾十個人一起衝向了站在中央的夙柳柳。
隻不過,有人是拿刀砍過去,有人則是甩出鎖鏈欲生擒,更有一波人在那刀和那鎖鏈要碰到夙柳柳的時候,閃身擋在了她的麵前與周圍的人打成了一團。
看著那突然出現維護自己的人,夙柳柳愣了一下,心底的某處泛起了點點酸意,然而不等她這酸意泛濫,她就被圈進了一個滿是暖意的懷抱之中。
耳邊是那溫熱的呼吸和那熟悉的話語,“丫頭,要是想離開,說一聲就好,何必大半夜的獨自離開,不過,要不是你的擅自離開,叔叔還真不知道,我們家的丫頭被這麼多人給惦記著。”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始終是放心不下她,不想看著她離去,但卻還是忍不住起了身跟了上來。他知道這城外駐紮著幾方不明人士,卻不想都是衝著她來的,這一路上都不知道清理了多少了,還是讓尾巴跟到了這裏,不過,看那混亂的人群,似乎 又多了一方,這一方又是哪方的,莫不是這清風城內還有人對她感興趣?
“對不起。”此刻的夙柳柳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著頭,完全沒有剛剛麵對黑衣人的那凜冽氣勢,心裏頭更是因為自己之前的作為有些害怕麵對溫如玉。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將那有些冰冷的身影往懷中緊了緊,隨即轉身向城門內走去。
低著頭,抿著嘴,夙柳柳沒有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總是糾結在那些溫暖屬於誰這個問題上很是可笑,不管是屬於誰,此時此刻,被保護,被溫暖的人是她,她占了那傻妞的身體,是不是就是在替那傻妞活,她們兩個人早在她進入這個身體的時候就已經容為了一體,她何必總是糾結,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自尋煩惱,不是嗎?
“丫頭,沒有什麼貪心不貪心的,叔叔給你的疼愛都是叔叔自願的,不管你是誰,叔叔疼的都隻是你,以前的你也好,現在的你也罷,叔叔都一樣疼愛,不分彼此,所以,丫頭,不要再去抗拒叔叔的懷抱,可好?”早在那次他中毒蘇醒之後,知道她不傻,他就發覺她似乎總在抗拒著些什麼,直到後來,他發現她其實就是那個調皮頑劣卻又占據著他心扉的素素的時候,他細細品味,才發覺,她似乎,不喜歡被人當做是柳柳,她喜歡被人當做是素素,仿似,這是兩個人一般,但事實證明卻又是同一個人。兩個人也好,一個人也罷,他隻想她過得開心一點,幸福一點,哪怕他不能正大光明的愛她,這也已經足夠。
“叔叔···”帶著濃重的鼻音,夙柳柳喃喃的叫了一聲,卻依舊沒有抬頭。
“柳柳不傻,叔叔知道,柳柳很厲害,叔叔也知道,叔叔的疼愛並不是要束縛柳柳,叔叔知道柳柳 有翅膀,想要自己飛,叔叔不會攔著,但是叔叔希望可以在一邊看著,至少那樣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叔叔可以伸手幫你一把,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叔叔說,叔叔不會阻攔你的腳步,隻會為你加油。柳柳,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要有任何的顧慮,一切有叔叔在,闖了禍就回來,叔叔給你擔著,哪怕是逆了這天下,隻要你高興,叔叔都幫你擔著,可好?”即使是那逆天的話語,在溫如玉的口中說出來卻是裝滿了無盡的寵溺,仿佛這萬裏江山在他的眼中都不及懷中人的那一顰一笑,其實,他多麼想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懷中的女子,隻要你開心,就算是顛覆這天下,又何妨。然而,他卻不能,不能,他隻能以一個叔叔的身份給她另一種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