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舞劍之人並沒有因為那開門聲而停下,平日裏來他這裏的人很少很少,除了師父,師叔,幾乎無人,師叔好幾個月不在了,師父他也懶得理會,而以前他的小妹經常跑出來,這些年,他總是在門響之時本能的轉過眸子,可是每次都不會看到自己想看的身影,久而久之他已經麻木了,不想再失望下去。
“哥哥···”
思緒翻轉間,一個劍花打落的瞬間,耳邊響起了那久違的呼喚,久違到讓他以為又出現了錯覺,以至於他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
“哥哥···哥哥···”帶著哭音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耳邊更是響起了那腳步聲,這使得夙駿馳不得不轉過眸子,當看見那抹迎麵而來的白色身影,那熟悉的小師弟的麵龐之時,手中的劍鈧鐺一聲落地,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看到了什麼,小妹,他的小妹,這是夢嗎。
“哥哥,對不起,哥哥,對不起,我回來了···”一猛撲撞進了那呆愣之人的懷中,這一撞將夙駿馳給撞了一個驚喜,感受著懷中的溫暖,那熟悉的香味,卻依舊不敢相信,直到他抬眸間看見那站在門邊的紫色身影,他才恍然有所覺,他的小妹回來了,回來了,師叔真的將她給帶回來了。
一個用力狠狠的將懷中之人給摟在了懷中,他將頭頸埋進了那馨香的脖頸之間,一滴冰涼的淚珠順著眼角落下,他,終於等到了他的小妹,他以為今生不悔再相見,他從不求太多,隻想當她是妹妹一般疼著就好,為何也要剝奪呢,現在好了,終於回來了,他的妹妹終於回來了。
“哥哥,我回來了,哥哥···”
“恩,回來了,璃兒···”終於,在夙柳柳的一聲聲呼喚下,夙駿馳應了一聲。
兄妹相逢,又少了一個傷心的人。
半個月後,某男很無良的將某女給拐帶了,理由很簡單,她整日裏黏著她那哥哥,他吃醋了呢。
秋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很是舒爽。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繁榮,酒樓裏更是生意紅火,人聲鼎沸。
此刻,正值午飯時分,人聲鼎沸很是正常,隻是酒樓的角落裏靠窗的那桌客人卻很是引人注目。
隻見一男子,一襲紫衣,渾身散發著不可違逆的高貴之氣,隻需一眼就可以將人給凍結,那容貌簡直算是美中極品,不要說是男人,就是女子也不及其半分,然而,他此刻,卻正殷勤的為桌子上的一位女子布著飯菜。
男子有紳士風度很值得尊敬,畢竟,男人嗎,哪一個不憐香惜玉,可是,老兄,你惜玉之前是不是得先看看眼睛,瞧你對麵坐的那位,一張臉上全是如麻子一般的黑點,幾乎看不出她的麵目,身上的那抹豔紅更是俗得不能再俗,哪怕是青樓的裏的老鴇都要比她豔上三分,她的年紀少說看上去也三十好幾了吧,你一連女人都自歎不如的妖異男子居然此刻對著這樣的一個女子深情款款任勞任怨,是你腦子不好使,還是我們眼神不好使看錯了呢。
夙柳柳仿似沒有感受到周圍的目光似的,一邊吃一邊挑剔著,“這魚怎麼弄的,還有魚刺,你想卡死我麼,這蝦也是,怎麼殼都剝不幹淨,你見過誰吃蝦殼的麼,這肉,都不沾醬,怎麼吃,這燙,上麵這麼多的油,怎麼喝,還有這個,不知道要將辣油弄去麼,想辣死我麼···”滿嘴毒舌般的挑剔,卻依舊將那些食物一樣一樣的放進了嘴裏,讓人看著有些矛盾。
夙柳柳說的越凶,明凰笑的越歡,雖然是挑剔的話語,但總算是說了很多話,這些個日子,他將她給拐了出來,她可是變著法子整著他,要不裝成他老母一般的老嫗,要不裝成他女兒一般的幼齒,如今直接來了一個醜婦的形象,他算是好服了她的奇思構想了,不過,隻要她開心,他怎麼樣奉陪就行。
他知道前些日子的相融是她給自己安心,更是顧慮即將迎來的報仇大事,才沒有嚴詞相向,現在好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他的追妻漫漫征程也要開始了,他可從不會認為這個丫頭會那般簡單的就入了他的囊中。
“是,一切都是為夫的錯,夫人教訓的是···”
明凰的話一出聲,立刻引來了無數的抽氣聲,莫不是這人腦子抽風了,麵對如此明顯的挑剔都不發作,而那醜婦居然是他的妻子,還有沒有天理了。
如此一想,在場的許多女子都忍不住開始幻想美夢,這樣的老女人臭女人都能有一個這麼妖異的男人,她們是不是也可以擁有了,頓時,所有在場的女人看明凰就像看金銀珠寶一般,閃閃發光。
感受到那些嫉妒豔羨,甚至是貪婪的眸光,夙柳柳抓著雞腿的手一頓,眸中閃過一抹不悅,隨即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凰,真是受女人歡迎啊,要不,你剩下的半生就和她們一起好了···”
“那可不行,素素,我的心裏可隻有你啊···”明凰立刻表明心跡的抓住夙柳柳空著的那隻手,隨即抬眸向四周看去,眸中寒意散盡,使得周圍的那些個目光都畏懼的收了回去,這時候他才滿意的垂眸看向眼前之人,“素素,吃好了沒,相公是你一個人的,你舍得就這麼給別人一直看著···”柔情中帶著些許委屈的味道,惹人垂憐。
“咳··咳···”夙柳柳一下子被嗆著了,忍不住咳出了聲。
見狀,明凰連忙給她倒水送上,並一個用力在她後背的某個位置上拍了一下,這才使得她順過氣來。
夙柳柳接過水杯猛的一喝,隨即憤然起身,瞪了明凰一眼,“別亂叫,我們不熟。”說著,抬腳向酒樓外走去,但卻在行走的時候,掃視了四周那些貪婪的目光,一個凜冽就將他們給壓了回去,這個時候的夙柳柳身上無形之中透露出來一股高貴不可侵犯的氣息,本來看上去很是俗氣的豔紅衣衫,此刻卻是那般的妖嬈,眾人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一擦眼睛,卻依舊是那般,一個個像是活見鬼了一般,張著嘴,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