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是一個不畏強權,敢於講真話的人。他的散文大膽真率,鋒芒畢露、正氣凜然、無所畏避,蘊含著常人很難擁有的勇氣和膽魄,具有濃烈熾熱的感情。他的奏疏敢於揭發事實,耿直無忌,而且坦率真誠、無所掩飾。
韓愈感到如果過度癡迷於佛教對於國、於民都沒有好處,於是寫了一篇反對佛教的文章《論佛骨表》。文章充滿著激憤的感情,情辭懇切無所畏懼,可謂正氣凜然。文章格調雄放,說理透徹,令人信服。
韓愈的散文自由隨意,自然活潑、娓娓道來,猶如在與人話家常。《與崔群書》、《與孟東野書》、《答崔立之書》都體現了這一特色。其中《與崔群書》更是體現了這種家常本色,韓愈僅僅用了短短百多字,便交代了與崔群之間的往來,寫出自己生平認識很多朋友,有些曾經很親密,後來卻又生疏了,隻有崔群是真正的朋友。
韓愈勇於創新,文章不落俗套,新奇活現。他用生動形象、優美自然、富於表現力的散文取代了雕飾過重的駢文,並將各種新的表現手法靈活地運用於各種文章體裁之中,使不少文體發生了創變。他的墓誌銘、祭文、序文、書信都體現了這種特色。
墓誌銘一般包括誌和銘兩部分。誌用散文,多敘述死者的家世和生平事跡,類似傳記;銘用韻文,多表示對死者的讚揚、悼念之情。
韓愈卻打破了這種墓誌銘死氣沉沉的局麵,他寫的墓誌銘格無定式,因人而異,隨事而別,新意迭出,創造性地發展了墓誌銘文體,開創了墓誌銘這種文體的新風。
韓愈又根據墓主的特點,采用不同的寫作手法,有的以敘事為
主,有的側重於議論,有的又將敘事和議論融合在一起,手法靈活多變,一人一樣,絕不雷同,並對墓主投入了自己濃厚的感情。
韓愈創造性地發展了各種文體,使它們具有了很高的文學性,他在長期的散文創作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雄奇文風,表現出獨有的審美價值和藝術追求,具有巨大的藝術感染力。
韓愈的散文語言內涵豐富,極富生命力。他既善於靈活運用古代一切有生命力的詞語,化腐朽為神奇,又能積極創造新的文字表達方式和文學語言,從平淡中生出新意。他的詞彙源泉滾滾,有很多來自口語,後來又變為成語。
韓愈的散文句法以散體為主,有時雜用駢偶和排比,而長短不拘,音節自然,舒卷自如,每於不經意處,發出警句。
韓愈很好地繼承先秦漢以來的優良散文傳統,以自己的創作理論和創作實踐完成了一種新型的散文。它既不同於駢文,也不同於先秦兩漢的古文,而是更接近當時的語言實際,更自然活潑、明曉流暢。
其語言的表現力和生動性達有了非常大的地步,應用的範圍也達到了無限廣泛的程度,不論用它來說理、敘事、抒情,或者日常應用,都抒寫自如,且言辭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