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儀二十三年冬,真儀帝突然病重,神醫張仲之奉旨入宮,替真儀帝醫治,可惜回天乏術。半個月後,真儀帝駕崩。鳳悅城風波驟起,太子煜和皇子焱為皇位兄弟相爭,甚至起了兵禍。
由於辰國軍隊一直沒能突破白虎關,因此皇子焱得不到外援的幫助。楊忠私自訓練的死士,又在一夜之間被一個叫忠義盟的組織和太子衛隊聯手斬殺於皇城之下。
當夜,盈貴妃、皇子焱和楊忠父子被捕,投入天牢。再經過半個月的搜捕,皇子焱的忠實餘黨被鏟除的鏟除,被下獄的下獄。鳳悅城終於慢慢恢複了表麵上的平靜。
三日後,太子登基,國號為“元真”,並下旨將第二年定為元真元年。
新皇登基後,連下三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從吏部、刑部、兵部抽調十人,組成三司會審,專門調查八年前鎮西大將軍上官雲飛的冤案。
第二道聖旨,任命上官雲飛的獨子上官鳴為兵馬大元帥,到白虎關接任首將一職,領二十萬兵馬,對抗辰國大軍的進攻。
第三道聖旨,將前朝丞相南宮亮和應天府知府南宮燕淩打入天牢,聽候發落,並摘去南宮芷情“榮華公主”的頭銜,貶為庶人。
這三道旨意,在朝廷中掀起了大波瀾。滿朝文武直覺朝廷中將有一場腥風血雨,人人自危。與當年之事有關的人,無不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即便是與當年之事無關的人,也自覺無法作壁上觀,密切關注著整件事態的發展,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受到牽連。
當胡三冒死潛入白虎關,將京城的變故告知子魚的時候,悅國和辰國的戰事正如火如荼,處於最緊張的時刻。此時,慕容浚和秦斯宇已經在牧野進行了不下十場大戰,兩邊實力不相伯仲,各有勝負,而傷兵也越來越多。
由於南宮亮和南宮燕淩都已入獄,“靈狐”被迫從地下轉入更深的地下,如今,南宮芷情成為了他們唯一還自由的主子。
“聖女有什麼安排?”胡三穿了一身小兵的服裝,在西苑裏等待著子魚的答複。
“各地的‘靈狐’暫時不動,原本安排了什麼任務繼續完成就是了。至於鳳悅城那邊,一是派人時刻留意爹爹和大哥在天牢裏的情況,小心在意,千萬不要讓歹人下了毒手;二是留意三司那邊案件調查進展,一旦有突破,立時來報;三是讓宮裏的人謹慎行事,以安全為先,如果能探到新皇的口風自然是好,如果實在是探不到,也不要勉強為之。”
“最重要的是,新皇一旦下了對爹爹和大哥不利的旨意,一定要即時將消息傳出來,無論如何,首要保住他們的性命。”哪怕是劫獄、劫法場也在所不惜!因為若是性命沒了,將來能洗清冤屈又有什麼用?
胡三道:“屬下明白!隻是這白虎關守備森嚴,屬下進來一趟不易,而且此處遠離鳳悅城,消息通傳花費時間過長。聖女是不是和我一起回鳳悅城,以便營救主上和少主?”
離開嗎?如今兩國戰爭正酣,傷兵日多,她作為軍醫,本當救死扶傷。而且慕容浚在這裏,她這一走,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見到他。還有魯伯,戰爭一日未結束,他定然也是不願意離開白虎關的。
“請聖女隨我回鳳悅城!”胡三突然跪下。如今,南宮芷情是“靈狐”的主心骨,她若繼續留在白虎關實屬不智。
子魚低頭沉吟片刻,抬眸之際似乎已經下了決定。
“我……”她話音剛起,便被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斷。
有人叩響了房門,一個熟悉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子魚姑娘在不在,本將有話和你說。”
是慕容浚!子魚看了胡三一眼,胡三迅速閃到後窗,悄無聲息地越窗而出。
子魚打開房門,隻見慕容浚已經換了平常衣服,正負手背對房門而立,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
聽到子魚開門的聲音,他沒有回頭,隻道:“今日是十五呢,正所謂‘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子魚姑娘是否有雅興和本將一起賞月?”
子魚一愣,隨即喜上心頭。那日她在軍營哭倒在魯伯的懷裏,被魯伯問出了緣由。魯伯苦口婆心勸了她很久,最終打消了她向慕容浚泄露身份的打算。
這三個多月來,慕容浚一直對她極為冷淡,如若不是公事,便不會自動找她,更是一步也未踏進過西苑。如今他主動邀她賞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子魚披了一件披風,跟在慕容浚的身後出了西苑,在蘭圃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