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辰一百三十五年,軍營中,十一歲的少女一身戎裝,沒有過多的裝飾,如雲的秀發,彎彎的柳葉眉,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嬌嫩的櫻唇此刻正微微上翹著。
吹彈可破的皮膚,晶瑩白皙。論相貌已是絕色,但更吸引人的是渾身散發出的靈氣,仿佛那不小心墜落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晶瑩剔透,靈動脫俗。眼睫毛輕輕顫抖,墨千歌皺眉,渾身的疼痛提醒著她這具身體此刻的狀況,身側傳來侍女的交談聲
“副帥下手也太狠了,”
“就是啊,公主再怎麼天生神力,也才十一歲啊,要我說,陛下也真是,公主這麼小,陛下也舍得送來軍營”
“你找死啊,既然敢妄言陛下……”卻見那床榻上的少女猛地睜開眼,風眸中帶著疑惑一一掃過麵前的粉藍兩名侍女,聲音啞:“錦瑟,如今,是幾年幾月?”身體右側的雙手握在一起,副帥,公主,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前世的那場大火裏,一想起前世的那場大火,墨千歌猛地心悸,推開了侍女的手,重複了一遍:“如今,是幾年幾月?”
名喚錦瑟的藍衣侍女微微福身:“回公主,如今是西辰一百三十五年三月十二日”
墨千歌垂眸,一百三十五年,她才十一歲,那一年是她執掌帥印的第二年,副帥,副帥,鈭允!……今日是鈭允受罰的日子。
掀開被子,看向錦瑟:“今日,可是副帥受罰的日子?”錦瑟微微福身:“回公主,是,公主昏迷,陛下大怒,下令杖斃,太子殿下親自監刑。”
墨千歌皺眉,皇兄也來了……
輕咬朱唇:“錦瑟,你去一趟本宮的營帳,把本宮枕下的令牌拿來,琴簫,給本宮更衣。”玉拳輕攥,天不亡她墨千歌,既然有幸再來一世,定要護她西辰皇室安寧,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哪怕,與天下人作對!
……
校場,戎裝的少年將軍單膝下跪,上首,一身太子明服的少年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上的令牌,眸中卻多了惱怒:“顏烈,顏鈭允,你就,不想解釋什麼?”
顏烈,顏家嫡長子,驍勇善戰,但是,五歲的時候打了正在調戲宮女的皇太子殿下,從此就成了伴讀……礙於某隻妖孽的身份,受盡折磨,後來,就敢打了……
顏烈發絲低垂,鐵麵麵具蓋住了半麵容顏,仿若沒有看見上首少年眉間的惱怒:“臣自知傷了輕饒殿下罪不可赦,還望殿下依陛下旨意辦事。”
墨安辰咬牙:“顏鈭允,你是看準了孤不想殺你是吧,也罷,誰讓當年是孤手賤向父皇請旨要了你當伴讀,今日這責罰,孤和你一起扛了。”如玉少年轉眸,看向立侍在一旁的司刑官:“,小謙謙,多少大板?”
上官潤謙咬牙,聽到那個搓死了的稱謂,心中腹稿,打死你個妖孽算了。麵上卻仍然恭敬地抱拳:“回殿下,陛下的旨意是杖斃,但臣認為,殿下體諒臣子,不若就替顏副帥扛下一百大板罷了,剩餘一百大板臣和顏將軍一人五十”
墨安辰挑眉:“小謙謙,你想打死孤?行了,父皇仁慈,孤做主,杖斃改成五十大板好了。”
校場周圍的將軍低頭,似乎太子和他倆伴讀還真是從未尊過皇命,七歲的時候挑了朝上所有武將,未有敗績,八歲的時候大鬧禦書房,九歲的時候硬要外出遊曆,可那又如何,當今陛下與皇後娘娘青梅竹馬,聽聞幼時曾立誓此生隻皇後娘娘一人,可惜帝皇家立妃怎能自由?
或許是覺得虧欠,便全都回饋在皇後娘娘的三個嫡子女身上了,長子墨安辰,剛出生就被立為太子,長女墨千歌,未出生就擬好了封號和公主府,幼女墨千煙更是天之驕女,嫡公主的名號擺在那裏,還有太子殿下和輕饒公主無法無天的寵著……
額,似乎輕饒公主也沒怎麼老實,五歲的時候獨上天山拜師,三年未歸,氣的某隻妹控的妖孽險些帶兵打上天山,九歲的時候女扮男裝,沒有依靠公主身份在軍中打成了將軍,哦,似乎太子殿下知道公主一開始和將士睡在一起的時候,又差點拆了禦書房。十歲的時候又接了帥印,剛來就把軍中所有的將軍打趴下了,除了副帥顏烈當時在外征戰,這不,如今剛回來卻把公主當成敵軍探子了……
營門處,輕靈的女聲悠揚:“皇兄雅興。”少女內一間白色長裙,長托於地。胸前與裙擺上繡著點點紅梅,煞是刺眼。袖間輕紗巧逢、垂下紅絲。腰間玉布鎖腰,披一層軟煙紗。
烏發盤起,兩支刀片輕刻的梅花涼簪插入髻中,冷冰如霜。又插刻碟金步搖、耳垂喬蝶戲夢鏈。雙鬢青絲搭在胸前、玉腕戴雙花隨玉鐲。膚色白皙、眉若青黛。一抹靚麗的藍色在眼角、眼角亦有一朵粉色的桃花。櫻桃小嘴不點而赤。麵無表情,涼意瞬間襲來。冷冷的開口:“怎麼不繼續說了。”她苦苦擔心著他們的安危,他們竟然在這說天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