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畫跟著杜安,一路走出了皇宮。至宮門時,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在紅牆外等著,身後還備著一頂轎子。 杜安轉過身,笑著說,“姑娘,老夫還有點私事,你先坐轎子回去。杜一,杜二自會將你安全送回府。”
這話語裏帶著明顯的疏離,也難怪,硬被塞了個女兒,換作別人心裏總會有點疙瘩。錦畫也不便多說,行了禮後便上轎。杜安扭頭,遞頭吩咐了幾句,便離去了。
一路上,錦畫好奇地掀起轎簾,探視著這個架空的時代。剛探出頭,便被人遮住了視線,“小姐,未出閣的女子不得隨意拋頭露麵。丞相大人有過吩咐,不得讓外人窺探小姐的容顏。”那名為杜一的小廝說得有板有眼,錦畫心裏忿然,連看都不讓人看,有沒有天理了?剛跳出皇宮那個悶死人不償命的地方,現在又要跳進丞相這隻老狐狸的手裏,自由啊自由,何時才能擁有?
這小廝長得甚為年輕,她轉動著大眼睛,道,“那你如何就可以窺探我的模樣?”杜一立馬轉過身,憋著紅漲的麵龐,“這,????????”
他臉紅的樣子為那張平凡的臉上添了幾絲俊秀,錦畫一時玩心起,“小哥可曾娶親?這般窺探女子的容顏,怕是沒見過幾個女子吧?”
杜一聽得這話,一把放下錦畫側身的轎簾,嘟囔著,“我見過的女子可多著呢,哼????????”話語裏的不自然,如此明顯。錦畫不禁笑出聲,少年在轎外聽見笑聲,道,“你為何笑?”錦畫揭開轎簾的一角,露出一排皓齒,“怎的,還不許我笑麼?我就是笑你,又如何?”
杜一頓時漲紅了臉,何時有人如此笑過他?這女子,真是放肆。趕著就要說話,又見錦畫說道,“讓我看看這民風,又不會怎樣,就讓我看看吧。”
她是真的很好奇,一穿到這裏,就被那個太子莫名其妙地虜到國師府,然後就被召進宮,好不容易得了機會,這人還不讓她好好探視,真的是,錦畫側過頭,撞見他憋著臉一甩衣袖,“果真是來路不明,如此地不知簡斂,竟然還要成為未來的皇後,哼········”
錦畫一聽這話,就來火了,你以為我很想穿到你這個朝代?!你以為我很想當太子妃?!她幹脆使勁地扯著轎簾,試圖將它扯掉,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拽著手裏的戰利品,將它扔到杜一的跟前,“我就是要看,怎麼的?”
杜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舉動,還沒來得及說,又見她側過頭,對著外麵喊,“師傅,你累了吧?歇會,讓這個人抬!”
她指著杜一,“你去抬!”
四個轎夫不知如何是好,扛著轎子,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在原地,都望著杜一。
杜一深呼一口氣,氣氛甚是凝重,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對他指手畫腳。但現在,他是一副小廝打扮,居於人下,自然不能擺出公子的身份。他恨恨地瞪了錦畫一眼,道,“我來抬。”
錦畫坐在轎子裏,被顛得左搖右擺,這個人,簡直就是故意整自己,這哪是抬轎子,簡直就是晃擺子!
“你········抬穩點·······”她被撞向轎子的一側,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坐墊,才沒被摔著。
他卻不曾理會,抬著轎子,一路直到丞相府。錦畫坐在轎子裏,翻著白眼,歎氣道,“終於到了。”
下轎,轎簾被人惡狠狠地扯開,杜一的臉無限放大在眼前,“到了!”說完,他便甩開轎簾,大步流星地走進丞相府,一點也不像其他轎夫的唯唯諾諾。錦畫走出轎子,不免好奇地問身邊的人,“他到底是誰?”被問的轎夫低著頭退後,“小的不清楚。”
其他的人也紛紛退後,隻走出來一人,端端正正地道,“請隨小的來。”錦畫也沒多問,跟著他便進了府。
丞相府雖規模不容小看,卻樸素有致,毫無金貴浮華之氣,一派的古色古香,書氣盎然。錦畫跟在那名小廝後麵,四處打量著,不時遇到府裏丫鬟,那名小廝便停下來道,“這是府裏新來的三小姐。”前前後後,怕是說了不下十多遍。
錦畫隻笑著,想著既然要在丞相府住下,便要留下個好印象,萬萬不能因杜一而毀了自己在丞相府下人裏的好形象。想到杜一,錦畫有意識地尋了下,卻未曾找到他的身影。算了,量他也不會怎樣。
很快地,她被引到了前廳,那裏,已黑壓壓地坐了一片。一妝容素雅的婦人高坐正前方,四個稍年輕點的婦人姿態各異地坐在兩側,各房的丫鬟站立其後。見她進來,視線都紛紛投注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