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小廝,低頭哈腰地走到正前方的婦人跟前,“夫人,這便是老爺帶回來的三小姐。”他一轉頭,又道,“小姐,這是我家夫人。”

錦畫低下頭,恭敬地行禮,正要跪下去卻被這大夫人給扶住,“不必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錦畫抬起頭,探視著眼前的婦人。她長得一臉富貴樣,麵容和藹,妝容並不俗氣,眼裏含的笑意讓人感覺很舒服。“老爺已經吩咐過,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她輕拍著錦畫的手,又站起身來,牽著錦畫走到了中央。

“這是老爺的如夫人們,你快見過她們罷。”錦畫剛要彎腰行禮,就被身後的丞相夫人給扶住,眼裏隱隱地竟是讓她不要行禮的意思。

果然,還不等她上前,這群如夫人們已走至跟前,彎著腰向她行禮,“見過三小姐!”四道探究以及不甘心的目光紛紛投向錦畫,她趕緊扯著笑容,道,“二娘,三娘,四娘,五娘,不必多禮,往後還請您們多多關照。”

話一出口,眾人都驚異地看著她,正夫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卻馬上又恢複如常,指著身後的一個丫鬟,道,“這是淺兒,以後便跟著你,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今天你也該累了,先回屋休息吧。”

眾人也都皆此散去。淺兒跟在她的身後,唯唯諾諾地低頭走著。錦畫想著,本以為還要和那正夫人寒噓兩句,沒想到這麼快便散了場。回想她剛剛的陰沉麵色,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不過才見她一麵,禮數什麼的自己皆做到了位,前前後後也沒多說話,怎麼她就突然不高興了呢?

錦畫停下腳步,迎麵走來了一人,正是丞相的如夫人之一沈喜。她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姿態之間有著一段道不出的風韻。穿著也不是很鮮豔,簡簡單單地著了一件淺紅色外裳,大氣且端莊。她朝這邊走,大概是回自己的園裏。

錦畫正走在路的中央,便自然地迎了上去。剛要喚道,卻不知她排行第幾,苦苦糾結時,身旁的淺兒輕輕地說了一句,“這是如三夫人。”錦畫感激地道謝,一句謝謝卻將淺兒嚇得不輕,“小姐萬萬不可這麼說,這是奴婢該做的。是奴婢的本分!”

如三夫人已至跟前,錦畫顧不得身後的淺兒,微笑著上前,“三娘。”淺兒的臉色瞬間變化,張著嘴想說什麼,當著沈喜的麵終是沒說出來。反倒是沈喜,落落大方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末了,輕輕道一句,“以後,可別這麼喚了。”側過身,繼續走向另一側。

錦畫一臉的莫名其妙,扯著身後的淺兒,問,“為何我不能喚她三娘?”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稱呼的麼,正妻的兒女喚妾侍為某某娘的呀?“這········”淺兒湊上前,在她耳邊道,“小姐,正夫人一向都很忌諱這四位如夫人,你現在是夫人的女兒,自然不能喚她們為娘·······夫人對這種事,一向看得很重·······“

原來如此,看來這位丞相夫人是個善妒的主,難怪剛才變臉如此之快,看來自己是踩到她的痛處了,這下可好,又惹了正主!“這可如何是好?”她歎著氣,嘟著嘴的模樣瞧了便讓人覺得有趣。淺兒忍著笑容,“小姐,不用擔心,夫人是個好處的主,待人一向和藹,這點事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丫頭倒是活潑,不似宮裏那些死板的宮女,長得也可愛,錦畫拉起她的手,“那,以後還請姐姐多多關照。”

淺兒趕忙跪下,“這可折煞奴婢了!”她的眉目間,沒有一般奴才的勢力精明,倒是有著一片純粹的眼神。“你是剛入府的吧?”錦畫扶起她,笑臉盈盈地說著,“我也算不上什麼小姐,你別把我當主子看。視為朋友,再好不過。”

古人哪聽過這話?淺兒又是新入府的丫鬟,還未曾沾染府裏的虛偽之麵,自然對這位新主子的一番話甚有好感。她露出兩顆虎牙,隻癡癡地笑著。“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奴婢說這樣的話呢。”淺兒也不再一味地下跪,幹脆直起身,“小姐讓我啥辦,我就啥辦。”真誠至極,頗有幾分東北人的直爽。“淺兒快帶我回屋吧,好餓呢。”這是錦畫自穿到這個朝代來,第一次對人卸下防備之心。她拉過淺兒的手,“淺兒快帶我回屋吧,好餓呢。”

淺兒立馬就拉著錦畫朝著梅園奔去,生怕餓著自己的新主子。

“嗬嗬········” 好像回到了以前,死黨拉著自己在街上沒心沒肺地跑著,這種感覺真好。錦畫笑著,握緊淺兒的手,一路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