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房,錦畫便睡下了。聞著淺兒細心鋪過的床被,彌散著淡淡的梅花香,心中沒由得地暖暖的,漸漸地已入佳夢。
次日,至日上三竿之時,太陽透過窗戶落落地照在錦畫臉上,略微強烈的光線曬醒了睡夢中的錦畫。唔,天亮了。再躺會兒。她眯著眼就是不願起身,再眯會,說不定等一會就會睡著。這麼想著,她放鬆了全身的神經,所有的思緒慢慢地又沉下去。就在接近睡意的邊緣,一個身影不斷地在她麵前閃來閃去,緩緩地,步子聲更為接近。不去管,一定是淺兒,大概是進屋來鋪被的,過會就會走開的。繼續睡,繼續~
話說她眯著眼,隻感到那人湊近床旁,唔,直覺告訴她,這人在探視自己!淺兒真是的,還非得看這麼久才肯罷休。迎麵而來的呼吸聲,噴薄在她的小臉上,如此曖昧。額,不對,這不是淺兒的氣息,聞著倒像是皇室的龍涎香。皇帝是不可能來這探視自己的,那,就隻可能剩下蕭慕翎了!不會吧,她的嘴角開始不住地抽搐。穩住,穩住。這下,她的睡意是徹底跑到九霄雲外,假寐的每一秒都是度年般難熬。
蕭慕翎看著眼前的人兒,斜眯起眼,嘴角處一處清笑。今日他來探視她,而下人卻告知她還在睡覺!他親自到來,以為她是誑自己,欲擒故縱,卻不想真的是還在睡覺。她如八爪魚似地趴在床上,睡姿酣酣,毫無儀態。目光瞥見她的小臉,如芙蓉般的麵上微熏著睡時的紅暈,更添幾分嬌態。這般的傾城之姿,是他從未見過的風韻。她的身上,有著吸盡關注的神奇魔力。從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子,是他想要的。縱使,她有可能是別國的奸細。
目光在她的臉上流轉,不經意瞧見她嘴角處的銀絲以及早已幹漬的口水印。蕭慕翎的身子一震,又定睛將她的容顏看了不知多少遍,這個女人不但野蠻,連睡姿都是如此的令人失望。搖搖頭,隨即輕輕地上前,伸出衣袖想為她拭去嘴角的殘漬。香腮勝雪,他想起那晚差點就要了她。其實,若不是國師臨走前再三叮囑,依他蕭慕翎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強要一個女子的。這天下,見了他還能鎮定自若的女子,鮮有。他堅信,杜錦畫遲早有一天會拜倒在他蕭慕翎的袍下。鼻息間的呼吸加重,這凝脂玉肌透著的一縷女子香,致命地吸引著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唇膚相接的那一刻,她幾乎是跳著一個跟頭翻起了身。這個男人不但沒有離去反而揩油!“蕭慕翎!”這男人,他無時無刻不吃自己豆腐!蕭慕翎倒是鎮定自若地負手而立,在錦畫充滿火藥味的犀利眼神裏不急不忙地說,“原來你方才在裝睡。”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反而朝著床邊走近。“停!蕭慕翎,你不要過來!走到那邊去!”她兩手叉腰,站在床榻上,被子擲於一旁,頭發淩亂,整一梅超風的原型。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那扇亮堂堂敞開著的門。
他起了逗她的念頭。一步一步靠近,走得格外起勁。“美人在此,我怎肯離去?”“蕭慕翎,你走開,快走開!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敢過來,我,我就········”她想說,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死在你麵前。這經典台詞即時卡在咽喉,她頓了頓,順著自己的腦袋摸去,什麼簪子也沒有,就一清湯掛麵。蕭慕翎揚起笑容,道,“你就怎樣?”那神情分明說著“你還能怎樣?”該死的蕭慕翎,她狠狠地看著蕭慕翎,你個臭男人!
“我就咬你!”她駑起嘴,叉著腰就一小潑婦樣。“敢過來我就咬你!”這句話真的就是找死,蕭慕翎本來戲謔的笑臉一下子消失,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畏懼自己,但同時她的眼裏也沒有絲毫的愛慕之情。這讓蕭慕翎很不爽。他突起的征服感,在這一刻膨脹擴大。
他輕功移步便到了床邊,勾勾手指,以異常冷淡的語氣對著退到床腳處的錦畫道,“過來。”不容質疑的命令,滿是震懾的強大氣場。好似你不聽從他,便會被當場拖出去斬了。“不,要。”她摸摸脖子,嗓子裏擠出這兩個字,下意識地又往後縮了縮。蕭慕翎的臉色真的是十分得難看,最主要的還是他心裏那一絲虛榮心徹底沒了——這女人竟然真的不怕自己,她竟然一點點的畏懼也沒有!身邊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把他當天神一般供著?吃到閉門羹,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