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秦詩作詩時,錦畫這才將耳朵一側,半晌未聽得聲音,怕是這位主不屑加入這種附庸風雅的活兒。
“花中君子來哪方,婷婷玉立展嬌容。暖日和風香不盡,伸枝展葉碧無窮。縱使清涼遮炎夏,為甚委靡躲寒冬。既然不願纖塵染,何必立身淤泥中。”
好詩。再看去時,這位主已悠悠地坐下,眼睛輕瞌,仿佛剛才詠詩之人非她也。既然不願纖塵染,何必立身淤泥中。你是在問我麼?嗬。
對於秦詩的我行我素,眾人既恨又羨,視而不見最清靜。“下一個,是木奉儀了吧。”美人堆裏紮出這麼一句,人們紛紛收回投注在秦詩身上的視線。再嫉妒又能如何,誰叫人家背景強大呢?
木秋水吱吱嗚嗚地,紅著臉,半天才道,“我········我不會········”低下頭,深深地埋進脖頸,庶出不得誌的女兒是沒有資格學習的,她在木府,充其量就是一個打雜的下人,或許,連下人都不如。
譏笑聲頃刻充斥,琴美人翹著蘭花指,“哼,連詠詩都不會。真不知你是怎麼進的門,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庶出女兒,若是連作詩都不會,又有什麼資格服侍殿下?”
“瞧她那樣,恐怕最在行的也是打雜!”人群裏有人肆無忌憚地笑起來,木秋水咬著嘴唇,眼淚即將盈眶而出,被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是本宮欽點入門的,怎麼,你沒聽過嗎?”錦畫驀地站起,“琴棋書畫,本宮都不會,照你的理,本宮豈不是連給夫君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話一出口,眾人嘩然。琴美人反倒是更為得意地笑起來,“喲,娘娘,我可沒那個意思。”
“我什麼我,稱小妾!聽不懂人話啊,前陣子不是讓你們都記牢嗎?!”她瞪著琴美人,“老娘就是一文盲你想怎樣?有本事你來做這太子妃呀?”
琴美人緊握香拳,前陣子她忍夠了,爹爹剛拿下西部的水城,真是炙熱可得的時候,現今依著這情勢,她沒必要忍。“無知村婦。”四字一出,眾人內心再次沸騰,有好戲看了。
“你說誰?”
“無知村婦?娘娘,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來啊,就不信你敢怎樣。
靠,這麼囂張!“本宮自是很清楚。”視線飄過悠悠賞蓮的秦詩與碧靈,心裏極度不爽。視線移到木秋水身上,靠,老娘這是為的什麼,又沒金子拿。真的是,節外生枝。最終,看向了蹬鼻子上臉的琴美人,長得還不錯,這麼殺了還真是可惜。
揚起的手輕緩地放下,優雅的笑容再次浮現,詭異望向蓮花池,“該到本宮作詩了。”
這句話驚起的效果可想而知,就和某娛樂周刊報道某出名A V突然正經地穿好衣服拍戲一樣不可思議。她怎麼了?
碧靈與秦詩饒有興趣地看過來,但見她輕啟皓齒,“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相到熏風四五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最後一字出口時,她笑眯眯地望向眾人,眼中的陰霾即刻覆蓋,“來人,拿下反賊!”
荷花池中,一大片黑衣持刀人幾乎是在話音剛落時,從水底騰躍而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湧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