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拖住蕭慕翎。”

“呃?用什麼理由?”淺兒很無奈,還以為小姐是去和皇上和好的,結果竟然想錯了。拖住皇上,這可不是一個好差活兒。

“隨便。隻要能拖住他,你就是說我要死了也無妨。”錦畫甩下一句話,帶著黑衣便走,留下淺兒一個人原地發愣——用什麼理由拖住皇上呢。

朝聖殿。

剛議完政事的大臣們三三兩兩地往外走,一句句地扯著家常抑或是朝事,偶有老氣橫秋的臣子挺著腰杆目不斜視地跨起步子,見著前方一昂藏七尺著朝服的男子,便急忙追了上去。

“丞相大人——”

杜子辰回過頭,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心暖。“莫大人。”

莫英樓應著,眼前男子的溫文爾雅著實如春風沁入心脾,一端子自傲的底氣全沒了:“丞········丞相大人。”

“莫大人不必如此拘禮,喚我子辰即好。”

“是,丞相········子辰兄。”忙忙地躬身行禮,莫英樓上前一步跟上杜子辰的步伐。不時有走得慢的官員經過他們身邊,側目而視眼裏驚異萬分:一向孤傲從不主動與人交談的莫大人竟和人同行!

對於旁人的眼神,莫英樓有些不太自在,反觀身邊的杜子辰笑得一臉淡然,揀著話道:“兄之稱當不起,算年齡,子辰比之莫大人還略小虛歲有餘。”莫英樓愣了,這才想起他還是弱冠之年,一時間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

又有官員上前來與杜子辰寒暄,莫英樓被擠到人群後,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這位少年丞相,眼中一方清冽。朝中大部分老臣是不相待見杜子辰的,他年少登高位,老臣心中不服存在芥蒂。而新帝雖是一力提拔杜子辰,卻從未將實權交給他。

隻有一部分血氣方剛的年青官員力挺杜子辰,將他看做是年輕力量的代表。卻終也是為了自身,年少不得誌的他們隻能寄希望於這位少年身上,期盼著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光鮮亮麗的未來。

莫英樓轉過身,舌尖的道謝言語哽在咽喉,準備離去時卻是聽得有人喚他。

“莫大人。”莫英樓回過頭,杜子辰在人群中張望著,視線觸及莫英樓的麵龐那刻,微笑溫潤如玉:“西子湖之詩,著實驚豔。”

莫英樓怔忪,他竟聽見了嗎?抬眼時杜子辰已走遠,大青色朝服消失在宮牆處。莫英樓的手縮回衣袍,衣袖裏粗糙劣質的厚厚一層紙張觸碰手心,生生地擱著疼。

“大人,今日詩會,可否賞臉前去?”

“大人,明日可得閑?”

“大人,關於上次的湛江之災,小弟大致地做了個分析邊際圖,可否屈尊前去寒舍賜教?”

年輕臣子們爭前恐後地邀請,仿佛誰的聲音大誰就有底氣說話一般,你爭我趕,更有甚者扯起杜子辰的衣袖,力氣稍微一大,差點沒講杜子辰的衣袖扯破。杜子辰沒動怒,照常一副永世微笑的模樣靜靜地看著他們。

隻是環過回廊處時,有人“哎呦”一聲叫著,扶著腳便癱了下去,接著周圍的年輕臣子也紛紛遭了殃,腳上抑或是背上被什麼東西打中一般,一時間痛得直不起身。杜子辰微皺眉,一枚石子滾至靴下,他頓時明了,朝四周望了望,顧不得周圍的臣子匆匆道別:“各位大人,子辰府中有急事,先行一步。”卻是笑得更為燦爛,大步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