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留你不得!”木陽被他叫破秘密,心裏隻剩下四個字,殺人滅口。
丁銘看了看他的獨眼,聲音轉輕,淡聲道:“他你是殺不了的,現在走,大家一筆勾銷。”
木陽怒叫道:“不可能!一筆勾銷,那我這隻眼睛怎麼算!”
“那你戳了我一槍又怎麼算?別不識好歹,我隻是不想殺你而已。你要真想來送死,那我也沒辦法。”
丁銘聲音冷了好幾度,他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肯耐著性子勸他兩句,還是看他瞎了一隻眼的緣故。
“這是我跟他的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丁銘打斷他,然後又道:“看樣子你是不肯走了?行,你自己在找死,怪不得我!”
丁銘說話速度在加快,他的動作也在加快。
他一但作下決定,行動起來一向很快。
他躍起的時候就像一隻欲振翅的雄鷹,撲出去的時候又忽然變成了一隻敏捷的獵豹,在林間肆意穿梭。
他在奔跑,單憑肉眼就能清晰感覺出他的速度在短短時間內就獲得了巨大的提升。
木陽握緊槍身,手心已微微出了些汗。這小子跟剛才相比,動作快的簡直不像話。
他心裏已迅速得出結論,交錯之間,他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這次不中,或者不能將他重傷,自己隻怕會折戟此地。
過度緊張讓他思緒紛飛,他冥冥有些預感,這一槍可能會傷到那小子,但絕不會致命,因為他的動作像極了那小王八羔子,不可思議極了,無法琢磨,難以預料。
他又忽然想起師父偶然間提起過,生死之戰時,人的感覺有時會和經驗做出相反的判斷,哪個更可信無法定論,實在不行的話就毫不猶豫的隨便選擇一個,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做錯了也不用去後悔,因為錯了就得死,死人是沒有機會去後悔的。
木陽心中一定,右手微微一動,槍尖似流星趕月,直刺丁銘。
丁銘果然匪夷所思,趕到木陽身前,腳不停身子輕扭,槍尖擦身而過,他人倏忽間已錯開木陽,來到了他背後。
果然沒刺中!
“回馬槍!”
木陽單腳一擰,人騰空腳離地,身子一翻,淩空向後無聲飛出一槍!
此時丁銘毫無防備,背後空門大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不超過一個槍身,這一槍實在沒有任何失手的理由。
至於這一槍的威力自是不必多說,木陽曾經單槍刺死過奔馬。
而不遠處,蕭洛飛和老杜正在朝這邊趕來。
蕭洛飛、老杜二人雙腳帶風,運氣如飛,輕易便攀過了陡峭的斜坡。
可等他們上來,看到的卻是滿地的屍體和遍布的血跡,除此之外,再無一個活影。
蕭洛飛和老杜蹲下來檢查屍體的傷口,發現傷口雖然可怖,但傷處十分雜亂,麵門,胸膛,腰,大腿,甚至私處,各處都有,顯然絕非暗器高手所為。
因為有些部位根本不致命。之所以能達到一擊奪命的效果,是因為他們使用的暗器實在太過凶殘。
暗器過處,身上直接破洞,洞中空空如也。
隔著傷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散布的小石頭。要達到這種效果,非要連著骨頭、就著血肉一起去掉不可。蕭洛飛忍不住看了旁邊掉在地上帶著血的短木茬好幾次。
好可怕的暗器。
但可怕從來不是暗器,而是使用暗器的那個人。老杜告了聲罪,低聲道:“兄弟,對不住了。”
然後他一掌按在了屍體胸口上,“嘎嘣”一聲脆響,屍體的胸骨立刻崩斷。
隨後他又故技重施,打斷了好幾具屍體傷口附近的骨頭。
“不是內力,”老杜立刻道,“周圍的骨頭完好無損,偶有裂開,但沒有出現過被震斷或被攪碎的痕跡,說明沒有受到過內力創傷,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發出這種暗器靠的是單純的腕力!”蕭洛飛開口道。
他雖慣於獨來獨往,但與快刀老杜私交卻甚好,不然今次也不會與他一同上山來湊這個熱鬧。
老杜點點頭,他也是這個看法。兩人相顧一眼,一時間竟誰也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