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廂閣是帝都最大的妓院,按最少的人數來算這裏最起碼也有五百人,但顯然數字要比五百人多,也許就像是南宮沐雪所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與這件事有關,但是他們必須死!
“身為司明國準王妃,深陷青樓情迷勾欄,若此事宣揚出去皇家有何顏麵,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了所有人”司明景墨冷冷道,也許這個方式太血腥但確實是最有效
此外,或許還有一股隱隱的怒意,隻不過司明景墨心中早已經暗暗把它忽略,當他看見那個肥頭大腦的男人色迷迷的盯著浴桶中的南宮沐雪,他的反映便是三箭歸一!
三箭從後腦勺穿過從口中直直射出,鋒利的箭頭撐大了男人的嘴巴,鮮血噴湧死相奇慘。
南宮沐雪的身體還被司明景墨牢牢抱著,雪貂大氅將她一絲未掛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南宮沐雪也暗自懊悔自己實在是太大意,錯便也隻是自己的錯,便又開口道,“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
“你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就好,我之所以抱著你坐在這轎子中,就是為了讓你聽聽他們的叫喊聲,南宮沐雪你記住,他們都是因為你的任性無知而死!”劍眉輕皺,鷹目審問的看著南宮沐雪。
南宮沐雪身體猛地一顫,她以為是司明景墨的狠心冷血造就了這一場橫禍,然而司明景墨的一番話卻將矛頭直直的指向她,她變成了殺人的元凶。
就像是司明景墨所說,這件事不能宣揚出去,而保住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殺盡所有人!
猛然醒悟,南宮沐雪這才意識到司明景墨為何會坐上轎子不走?他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所犯的錯誤,幾百條性命因為自己瞬間變成一攤血肉。
南宮沐雪艱難的從大氅中伸出手,僵硬的手指拽著司明景墨的手臂道,“我錯了……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司明景墨側臉看著南宮沐雪素白纖瘦的手指,雪白的臂宛如玉藕,淚眼朦朧是刺痛男人心底最柔軟地方的武器,然而,盡管心疼他也絕不能鬆口。
沒有血的教訓又怎能步步驚心?
麵對雲詭波譎的權利與利益之爭,司明景墨選擇了南宮沐雪,哪怕南宮沐雪深深的恨著他,哪怕南宮沐雪的身份會對他產生不利的影響,他選擇了她,便會讓她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這一戰他不能輸,她也不能輸!
因為他們活著,都是為了贏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既然知錯了那便好好記住,凡事三思而後行,並不是所有的錯都可以用一己之力承擔”,鷹目看向夜空,繁星點綴、熠熠生輝,
哭喊聲慢慢平息了下來,這也便意味著幾百人的永久沉寂,翠廂閣雖談不上血流成河但鮮血也足以濺濕鞋襪,火油潑灑到翠廂閣的每一個角落,大火瞬間蔓延至翠廂閣樓頂。
南宮沐雪隔著轎簾看著那勢如火龍的熊熊烈火,刹那間仿佛要焚盡了一切,劈裏啪啦的焚燒聲令人望而生畏,紅彤彤、金燦燦的火焰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乍一看隻覺得星辰失色、皎月成烏。
富麗堂皇的庭院樓閣在烈火中漸漸隱去,慢慢幻化成一片黑漆漆的廢墟……
天空中慢慢又飄起了小雪,盡管是南國今年的雪也是出奇的多,素白宛如櫻花般的雪瓣旋轉、飄落,又複融化在南宮沐雪白皙的臉頰上……
司明景墨抱著南宮沐雪走在去長樂宮的路上,一步一步,沉重而又穩健……懷中人安睡的樣子就像著銀裝素裹的宮殿,高貴而又純美。
鼻間一縷縷白色的熱氣若有若無的噴灑在南宮沐雪的臉頰上,南宮沐雪輕輕的閉著眼睛卻也能感覺到司明景墨的目光,那樣的冰冷卻又幽深。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醒了,或許是他沉穩氣息在她臉頰上的浮動之際,抑或許是路過梅園幾縷不經意的暗香,她仍是靜靜的閉上眼睛,總覺得自己不敢麵對什麼。
他的心跳聲在她的耳邊跳動,溫熱而又均勻,若是,若是初見多好……他如約來娶她,她如約嫁給他,多好?
人總會不經意的沉淪,不管自己心中明白的對錯,然後漫不經心的放任自己所中的毒,甘願沉淪,哪怕是家仇國恨!
“殿下!”
猛然間驚醒,南宮沐雪睜開眼睛看著迎出來的從寒突然覺得心中無比的委屈,鼻間一酸卻強忍住眼中的淚水,這一遭她走的並不安穩甚至她心中還有一絲委屈。
從寒看著司明景墨懷中抱著的南宮沐雪不明所以,心中雖是不安卻也不敢說什麼,隻是急忙的拉開帳簾,將錦被掀開。
司明景墨將南宮沐雪放在床榻之上,轉而對從寒說道,“已經在殿中安排了小廚房,你主子想吃點什麼便吩咐下去”
“是”
從寒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看著司明景墨出去了才轉過身來緊緊握住南宮沐雪的手,淚眼摩挲道,“殿下,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