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華殿中官卿親王各宮妃嬪已經就座完畢,雖表麵上看起來是公主的冊封禮宴,實則是百官親王阿諛諂媚溜須拍馬,各宮娘娘搔首弄姿以悅聖顏的大好時機。
南宮沐雪同司明徹和皇後千氏見了禮,又同幾位位分較高的妃子們見了禮,這才做到自己的宴席上仍是同夕暮挨著的。
從寒進殿便將南宮沐雪的大氅解下了,雖說外麵天寒地冷但這宮殿之中火爐烘烤甚是暖和,燈光流轉下夕暮一抹淺笑的看著南宮沐雪道,“如今你見的禮也行的端正了”
夕暮此話不假,以前南宮沐雪深受寵愛對於禮節這方麵根本不在意,對誰行禮都是拱手作揖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還記得南國宮中有一場比武表演,切磋的對手兩人抱拳行禮很是威風,南宮沐雪看後覺得很喜歡覺得這樣行禮既能展現對對方的尊重也能省去了彎身低頭之苦。
南宮沐雪回到寢殿對著銅鏡練習了一晚上覺得很是滿意,於是在第二天見到南宮宏澤(南宮國國君)時,很有氣勢抱拳行禮,連聲音都跟著粗曠了幾分,道,“父皇好!皇兒給您行禮了”
若是平常倒也沒有什麼,正巧那日趕上端瑞國使臣前來覲見南宮宏澤領著他們在遊賞禦花園,使臣大讚南宮國國運昌盛、人們安居樂業實在是不負禮儀之邦的聖明。
正當興時,南宮沐雪不知從哪個石頭縫中蹦出來,雙手抱拳氣勢豪邁道,“父皇好!皇兒給您行禮了”
南宮宏澤啞然了許久不知道這孩子倒是是著什麼魔了,愣神之際端瑞國時辰上下打量一下南宮沐雪確定其是為公主,臉上抽搐了幾下才勉強恭維著笑道,“公主之豪邁實乃男兒都不能及,聖上得此明珠實在可幸”
南宮宏澤看著南宮沐雪良久才刻意壓低了心中的怒火,淡淡道,“皇兒先回宮罷,今天晚上父皇要考你功課”
南宮沐雪一聽要考功課氣勢瞬間別滅了下來,小臉一耷拉甚是委屈,櫻唇一嘟楚楚可憐道,“父皇,皇兒就是背不出《三字經》嘛”
使臣又幾分驚歎的看著南宮沐雪,看著年紀若是智商沒有什麼問題恐不會背不出《三字經》吧,礙於實在找不到奉承之話便就此作罷,隻當沒有聽見。
南宮宏澤氣的快要背過去,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對身邊的侍衛道,“先送公主回宮”
再看現在的南宮沐雪不僅性子收斂了許多就連禮節方麵也都在司明景墨的看管之下勤加練習,對誰該行什麼樣的禮,俯身如何,躬身如何,心中都記得清楚。
南宮沐雪提裙在席間坐下,道,“聽聞前兩日你新晉了嬪位,還沒有向你道喜呢”
夕暮悠悠一笑並不在意,她自知道南宮沐雪的性子便不同她計較,心中明白她嘴上尖利其心裏並不刻薄。
樂聲響起即便開宴,一排身著豔紅色舞服的宮女緩緩而入,羅裙翻飛舞姿動人,美酒開壇甚是濃香幽幽回蕩在殿中,與胭脂氣息融為一體。
自小便參加這樣的宴席深知百無聊賴但奈何不能像小時候一同和從寒偷偷逃出去,席間敬或是被敬了幾杯酒鳳眸遙看華燈之下眾妃嬉笑嫣然甚是虛偽。
每一張絕美的容顏背後都是一顆百經滄桑的心,每一張笑容隱藏著一滴含不下流不出的苦淚,明明是這樣一群光鮮亮麗深受萬人傾羨的人,卻過的這樣華而不實狼狽不堪。
宴席過半,酒勁之下南宮沐雪已經有些許的疲累,磕頭之間聽見夕暮小聲的幹嘔聲,睜開眼睛便看見夕暮捂著胸口在桌角幹嘔,便問道,“怎麼了?”
夕暮搖了搖頭,再一次幹嘔的聲音引起了司明徹的注意,隻聽他遠遠道,“夕愛嬪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夕暮起身微微行了一個禮,強忍著胃中的幹嘔道,“臣妾身子有些不適,懇請皇上準允讓臣妾先退席吧,掃了大家的興致真是抱歉”
司明徹看著夕暮蒼白的臉道,“朕看你臉色不大好”,司明徹對身旁的貼身太監道,“安慶元你送夕愛嬪回去,傳許太醫給瞧瞧”
“是”
司明徹對夕暮倒是用心,命了貼身太監親自送回還傳了專為他看病的許太醫前去診治,不少嬪妃目光中的嫉妒之色已經顯而易見,心中暗罵夕暮殘花敗柳之身整天裝病哄騙聖恩。
南宮沐雪看著夕暮蒼白的麵龐倒不像是裝的,便道,“怎麼樣?我同你一同回去罷”
夕暮微微搖了搖頭,道,“今日你是主角怎可先行退席,我身子無礙恐是吃壞了東西”
南宮沐雪點點頭道,“那趕緊回去吧”目送著夕暮離開,又看似無意的掃視一眼殿中的各宮娘娘,將那些個嚼舌頭根的多嘴妃嬪都暗暗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