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鳳扶蘭趕上去,看著小冰朝著另一條青石鋪就的狹窄甬道大踏步而去,再看看麵前的那包得嚴嚴實實的門,涼涼的道:“皇兄,你走錯道了,那條道本王還不曾走過,尚不知道會通向哪裏。”
鳳扶蘭說著,手上不停,一按一揉,一壓,機關發出“嘎吱”聲音,慢慢啟動起來,小冰也不言語,身子一旋便騰空飛了出去。
因為事先就考慮到了,所以在非歡的建議下,鳳扶蘭的安排和精確計算中,眾人到達南國皇宮的這座廢棄宮殿時,正好是入夜時分,宮外雪花遍布,雪影重重,尚有幾片泛著黃色光芒的雪光反射在雜草小徑外,照映著那雜草的草影,黑叢叢的一片。
隻是這座廢棄宮殿的周遭仍舊是一片黑暗,眼裏倒是正好便於眾人隱匿他們的行蹤。
鳳衍隻是很小的時候曾經隨已逝先太子和先太子妃來過皇宮,說來,他畢竟對皇宮不算熟。
因此,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現這一條地下暗道,一心隻以為鳳扶蘭是從宮牆處潛進來的,對處於相對靠後位置的冷宮倒是防範不嚴,這也正好給了他們四人潛行至太醫署提供了便利。
雖然侍衛未必有那等好眼力可以發現眾人,卻也著實少了許多波折。
“接下來便是按照原定計劃行事了,魏先生當時是聽著歡兒策劃的,就不必本王再一一重複了吧。”
魏朱無語撫額,好吧,他雖然有時候有些粗線條,但是腦子一向都很靈光,記憶也相當好,好麽?
當然,魏朱出來混了這麼久,最是明白識時務為俊傑這句話的真意。所以,不管他的心裏有多少隻草泥馬在當空飛行,當即他也是笑得一笑憨厚,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鳳扶蘭,語氣誠懇:“當然,若是毓王殿下還有什麼要指教的話,在下也定會一一接受。”
“本王信得過魏先生,此事便拜托與你了。”鳳扶蘭點點頭,這已經是他所能用的最好的語氣。要知道,他的柔情和溫暖都全給了非歡一個人,在麵對著其他人的時候,實在是再溫柔不起來了。
臨近冬至,大雪紛紛揚揚,滴水成冰湖旁淺灘處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棱,整個冬天最冷的時候便要來臨,在這一刻,寒冬臘月的酷冷肆意的虐著行走在它腳底下的子民。
太醫署裏的太醫們都沒精打采的各自坐在自己的案桌前。
“唉!”不知是誰先歎氣了一聲,然後,本來各自都繃著臉的太醫們紛紛唉聲歎氣起來,一時間,安靜冷清的太醫署裏響起了眾太醫們此起彼伏的哀歎聲。
一個年輕的太醫抬頭看看四周,移了紅木官帽椅走向身旁的一個較為年紀大的太醫,挨著他坐了:“王太醫,這幾日下官不在這宮裏,聽說今上……呃……”
年輕的太醫本來想忌諱下的,一想,這皇宮中最尊貴的人還生著病,纏綿在病榻上了,也顧不得那些虛無的忌諱了,直言道:“陛下這病您可有著了?”
王太醫是太醫署的老太醫了,自二十多歲進了太醫署,如今已經三十餘年了,平日裏能醫會道,倒是將自己保養得極好,五十開外了,一把山羊胡子已經花白了,但看著,那身子骨還挺硬朗的,一張泛著紅潤的臉此時帶著些許青灰,搖頭歎息:“唉,別提了,老夫年歲大了,老眼昏發也是有的,這一時診不出來,便給再多的時日,隻怕也是不會再有任何的進益了,還不如你們年輕人頭腦靈活,多多長進些了。”
年輕太醫臉帶笑意:“王太醫,此言差矣,我們再怎麼樣,畢竟年輕,怎比得上你們經曆的事情多經驗豐富。”
王太醫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年輕太醫:“其他的老夫倒是可以說上幾句,然則,陛下這病,怕是不好說。”
年輕太醫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太醫:“怎麼難說,下官敢問,陛下那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症侯?”
王太醫一聽,搖搖頭,一臉無奈,花白的眉毛緊緊皺著,顯得他那張長滿皺紋的臉上更是溝壑叢生,鬢角的發絲也帶著絲絲縷縷的白發,整張臉像是飽經了朔風寒霜一般。
“這兩日你去了安陽長公主府,進宮進得少,不曾診過陛下的脈,可能對情形不算了解,陛下這病難說的地方在於,外麵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症候,一診脈,就隻有血氣阻滯,凝結不散,所以導致四肢不能動彈,口耳不能出聲也不能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