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朱此時不過是臨時回去一趟,此行隻為將為老皇帝看診的結果和狀況都告訴非歡,這之後,他便還要再次回到皇宮繼續扮演好他荀太醫的角色。
直到那安陽長公主的病症再次發作,荀太醫又一次被宣召出宮為止。
所以四人這回程的速度便快了一倍不止。
回到南郊的那座隱秘宅子的時候,已是戌時末,窗外的北雪依舊吹得呼呼作響,雪花絮絮飄揚。
非歡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回歸,或者說,她的心中其實也是擔憂不止,一直都盤腿坐在火炕上焦急的等待著,就連平日裏最愛吃的糕點和點心都食之無味,放在嘴裏也隻是幹嚼。
溫度適宜的室內,溫暖又通透,還有那冒著熱氣的蒙頂甘露,配上了時興的果子,糕點,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感動了從冰天雪地裏回歸的四人。
這便是非歡作為一個女子的貼心之處。
幾人互相打了招呼,分別坐下後,魏朱便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將今日一日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魏朱知道眾人最想聽的便是老皇帝的把脈情況,便重點講了老皇帝的脈搏診治情況。
“那皇帝陛下的脈搏確實如毓王殿下所言,沉屙遲滯,氣血兩堵。”
魏朱看著眾人的眼神,又接著提了自己的猜測和推論:“我敢打包票,那絕對不是中毒,凡是世上的毒物或者毒藥,不管它看起來是否是無色無味,一旦進到體內,經血液運行,總會有所變化,有變化即會留下痕跡,一般的大夫都能通過把脈察覺的到。”
“所以皇帝陛下根本就不是中毒,那是什麼呢?”非歡聽得有些暈乎乎的,聽了一半,連思考都沒用,就答起話來:
“如果不是中毒,那南國的那些太醫聖手們,醫術未免也太差勁了吧,治了這麼許久了,還一點眉目都沒有。”
“或許並非那些太醫和大夫們醫術太差,而是下藥之人實在太過高明。”魏朱神情有些嚴肅。
“那樣的脈搏我覺得很熟悉,好像在記憶中曾經見過那樣一個東西,卻實在想不起來名字。”
魏朱說著眉頭緊鎖,額角的數條抬頭紋緊緊皺在一起,讓人看著格外的憂鬱:“雖然我最終沒有想到更沒有找到皇帝陛下所中之藥到底是何藥,但是我想,那都不大可能是這個朝代應該有的東西。”
要知道,當時在現代的時候,魏朱之所以見過那個東西,皆是因為在電視上看新聞的時候,插播的一條新聞,說是在某某地發現了一種新的植物物種,那種藥物無色無味,僅僅隻需要一滴便能讓人四肢癱瘓,當然隻是暫時性的,一旦服用了那種藥物的克星,等到藥物遊走血液,中和了那種致人癱瘓的藥物後,那人自然就會立即恢複過來,沒有任何不適和後遺症。
魏朱想著,便又細細的回憶了一遍,雖然這中間隔著時空,隔著幾百上千年的時間,也依然不曾影響魏朱的記憶,他迅速的將腦海中那個東西回憶了一遍,一一描述出來。
“它長得像是含羞草,但其葉片不會閉攏,且是多肉型的,葉片的側邊長著一些長而細的尖刺,它大概是這麼高的樣子。”魏朱說著繞到非歡的麵前,將手放在自己的腰跡比了比。
非歡剛開始聽到的時候,那抱著茶杯的雙手突然便是一頓,越聽到後麵,臉上的神色便越是震驚,然後便是沉思,再到後麵就變成了了然。
鳳扶蘭與小冰,縱然再是智慧異常,卻始終隻是一個生活在古代的人,對於那種在一千年以後的現代才被發現的玩意兒的特性和藥性自然不了解。
因此,兩人都是冷著臉,麵無表情的聽著。
魏朱抬頭間,便看見了麵前的兩張臉,一樣的俊逸,還有如出一轍的冷臉。
平日裏不曾同時看著這兩張臉,倒是沒有什麼發現,如今細看之下,這才發現,他們此時擺著相同的表情,一樣的鳳眼,一樣薄薄的嘴唇,唇邊寫著生冷的線條,就連臉頰邊的顴骨都有些類似之處。
魏朱越看越像,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嘖嘖”了兩聲,感歎一句,這兩人果然是有幾分兄弟之相的,唉,隻怪自己遲鈍,以往那麼久居然都沒有發現。
不過想來,這事也夠離奇了,曾經的上荒殺手居然會是南國皇室的皇子,魏朱還在私下裏猜測過小冰的身份,據他的分析,小冰極有可能就是南國皇室那個失蹤二十多年,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的最為得寵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