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社會問題搬到春晚,讓觀眾在春節的喜慶氛圍裏思考深刻的社會問題,讓人去思考怎樣找回失去的人間真情,不失為傳播“正能量”的有益嚐試。
真情,是人與動物相區別的重要情感特征,然而,曾幾何時,人與人之間的真情出現了危機,人與人之間似乎隔了一層 “可悲的厚牆壁”,猜疑、失信、忌妒、誹謗,成了人人要設防的對象。老人摔倒沒人敢扶,甚至小品《扶不扶》播出之後,媒體再次曝出被扶老人訛人、扶起摔倒者事先拍照的新聞,這讓人想到,同一內容連續成為新聞可能真的已不是“新聞”了。
對摔倒者扶和不扶的問題其實隻是現象,本質還在於人和人之間的真誠與信任,沒有了真誠與信任,真情便難以回歸,所以,呼喚真誠與信任,建立真誠與信任,才是找回真情的決定因素。還是“郝建”的那句話說得好,“人心要是倒了,咱想扶都扶不起來了。”
時 文>>
扶起人心,需要樂觀的現實主義
曹鵬程
一方說被撞、一方說被訛,法院使用測謊儀當“判官”;交警扶起老人,第一句話被問“小夥子你怎麼撞我”;肇事者撞完人逃跑,“奔馳大叔”先拍照取證再施以援手……馬年新春,幾起很有代表性的“扶人”新聞又擺到我們麵前,相比觀看春晚小品的會心一笑,現實更令人五味雜陳。
有網友感歎:這年頭,做好人還真需要技術含量。的確,助人為樂、見義勇為本是中國人幾千年傳承的古訓,也是當代社會公認的道德準則。但是,在今天的社會現實中,無論是拍照先行,還是測謊鑒定,都說明“行善有風險”,這無形中增添了好人的負擔,讓“扶不扶”這道原本簡單的道德設問,變得複雜起來。
1982年,大學生張華舍身救出落入糞池的農民,“讓張華的生命在自己身上延續”的呼喊曾在各地迅速付諸行動,但也引發了“國家辛苦培養的大學生,為救農民犧牲值不值”的爭論。類似的討論能讓人變得客觀理性,推動善舉。比如,爭議聲中,對見義勇為者的保護、補償和鼓勵機製不斷完善,“勇為”過程中施救者的自我生命保護意識不斷提高,這些都體現了時代的進步。然而也正是在這一類討論乃至反思中,道德領域的“理性經濟人”觀念開始盛行。
伴隨著30多年不斷深化的改革開放,凡事講究成本的意識普遍覺醒,這是人們經濟頭腦日漸成熟的表現。但這種意識向道德層麵的延伸,使得趨利避害與舍義取利的錯位越發明顯。以簡單的投入產出概念來衡量見義勇為,勢必讓不少人麵對可能的風險和損失畏葸不前。再加上一些救人反被訛、好心沒好報的個案不時被輿論放大,“扶還是不扶”的內心衝突就變得激烈和尖銳起來。長久糾纏於這種價值觀的撕裂和矛盾之中,不免得出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結論,而這種負麵情緒一旦形成相互激蕩的循環,很容易進一步拉低對道德水準的社會心理預期。
事實上,大眾對“扶不扶”的強烈關注,背後投射的,正是向善者在現實困境中的糾結,以及對社會轉型期良好道德風尚的迫切期待。當利益考量與道德選擇迎頭撞上,江蘇泰興的“奔馳大叔”先取證再救人,類似這樣的選擇,體現出一種樂觀的現實主義精神。在行善風險客觀存在、製度和規則對善行的保護一時還不盡如人意的情況下,他們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躑躅退縮,始終充滿信心,並用自己的行為,守護住了心中的善。在一個遠比當年張華舍身救人更為複雜的社會環境中,他們的所做所為,捍衛了社會的公義和“德不孤,必有鄰”的信念。
“人倒了扶得起,人心倒了扶不起。”討論這個樸素的道德話題,離不開複雜的時代語境,更與我們的自身處境息息相關。“奔馳大叔”這些樂觀的現實主義者們,盡管沒有舍生取義的毅然決然,沒有赴湯蹈火的豪言壯語,但他們比一萬個在網絡上痛斥老人變壞、壞人變老,卻在現實中無所作為的空談家更值得敬佩。我們有必要給他們多一點掌聲、多一些喝彩。我們應該向他們致以真誠的敬意和謝意,因為正是這些樂觀者、行動者,為現實中那些並不那麼純粹的人們樹立了樣板,而這樣的樣板,人人可學,人人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