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被困黑獄神秘老者(1 / 2)

都說宰相難及獄吏貴,落難的宰相到了牢獄之中,也隻能忍氣吞聲,然而徐真不是尋常的大唐使節,他是一個神話,無論在天竺、泥婆羅或是吐蕃,他的事跡直至今日仍舊在不斷傳唱。

哪怕這些獄吏都是喬邦色的人,也不敢虧待徐真,更漫說這些獄吏乃是邏些城的公人。

徐真不解刀,也不受縛,單獨關押,不與其他囚徒混居,日常飲食按使節規格來供給,並未受到任何的刁難與虐待,隻是不準任何人來探視。

負責看守徐真的獄吏是個六十餘歲的老者,徐真從未見過他開口說話,也未見過任何人與之交談,想來是個啞巴。

老啞巴隻是笑,對誰都是一臉的和氣,以致於誰也不忍心欺負他,據說他在邏些城當獄吏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獄吏人來人往,據說當年和他入職的一位獄吏,早兩年才從政務大臣的位置上退下來,而他卻仍舊守著這座牢獄。

吐蕃隻有青稞酒和馬奶酒,不似大唐,有三勒漿、劍南燒春等諸多名酒,小案幾上擺著幾樣小菜,還有幾張酥脆的胡餅,徐真朝啞巴招了招手,後者嘿嘿咧嘴笑,朝外麵掃了幾眼,這才坐在了徐真的對麵。

徐真不好酒,與這個老啞巴也沒辦法交談,他也不知道啞巴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他甚至懷疑啞巴還是聾的,但這並不妨礙他佩服這個老啞巴。

人生最難之事,莫過於從一而終,無論這位老啞巴是生活所迫,還是其他原因,能夠當大半輩子的獄吏,已經足夠贏得徐真的敬意。

老啞巴也不客氣,該吃吃,該喝喝,無論徐真說什麼,他就隻是笑,徐真曾經開玩笑地問他喜歡吃些什麼,好讓人下次送點來,那老啞巴也隻是笑。

不過無論徐真吃什麼,都預留了老啞巴一份,而老啞巴也是無論什麼都喜歡吃,這段時間徐真的酒水,可都便宜了這老啞巴。

“老黑,看你麵相輪廓,該是中原人士,可又生了一雙碧眼,發色看似枯黃,實則該是赤紅之色才對,你到底是哪裏人?”

徐真吃得不多,隻是想讓老啞巴作陪,消遣一些寂寞,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從來就得不到回答,但他還是忍不住問起,希望能夠從老啞巴的表情反應之中得出答案來,可惜老啞巴隻是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比劃著示意自己聽不到也說不了。

徐真也毫不介意,他不是覺得老啞巴有何特別之處,而是整座牢獄,也就隻有這個老啞巴能夠接觸得到,能夠說話的也隻有這個老啞巴。

用了飯之後,老啞巴收拾東西出去了,徐真就坐下來,修煉《增演易經洗髓內功心法》,小半個時辰之後,氣息和經脈調和平穩,就開始在草榻上擺出各種超乎常理的姿勢,關節反張扭曲,修煉起瑜伽術和七聖刀秘法。

他已經讓祿東讚將密信送交給凱薩,若他們能夠按照密信上的囑托,準備充足,徐真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喬邦色會對他下毒手,不過這畢竟是第一次嚐試,他心裏也是沒底。

好在這些功法他每日勤練不輟,並非臨時抱佛腳,多少也生出一些自信來,修煉完畢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牢獄裏火光長明,卻不見天日,無人滴漏打更,老啞巴又無法開口說話,徐真隻能用炭條在牆上計算時日。

牢中無事,早先他還翻來覆去的思考分析吐蕃的局勢,過得兩日已經弄得透徹,也就不再去想這種事情,也睡不了多少,時間都用來修煉。

這兩年雖然少了征戰,但並未能夠靜下心來鑽研自己的身手和刀法以及幻術,這些時日正好用來充電。

看著精神頭還足,他就解下腰間的長刀,在牢中修煉起刀法來。

他的刀法得過李德獎和周滄的指點,而後又得了李靖的真傳,李德獎的刀法大氣磅礴,充滿了江湖人的灑脫豪氣;周滄的刀法霸道之極,大開大合,毫無花哨,隻求殺傷;李靖的刀法卻張弛有度,蒼涼而不失儒雅。

反正有的是時間,徐真一遍一遍練著,居然有些集百家精華於一身的意思,慢慢將三種刀法精髓凝聚提煉,於刀法一道,又有了新的領悟。

正練著刀,門鎖卻輕微響動,若是平日裏,徐真定然會第一時間發現,可如今他沉浸在刀法的領悟當中,居然沒有停下來。

老啞巴如墓穴之中躺了幾百年的幹屍,悄然無聲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仍舊帶著憨厚之極的笑容,可當他看到徐真手中那柄刀的時候,笑容卻凝固了起來,雙眸陡然亮起一團火,而後又很快消失,隻剩下臉上那標誌性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徐真練刀,也第一次見到徐真將這柄長刀拔出鞘來,徐真雖然對他沒有任何戒心,但修煉秘法和刀術,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若非老啞巴收到公文,見得上頭要押徐真赴刑場,他也不會趁夜來支會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