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的最後一天下雪了。一起床白茫茫一片,雪花正紛紛揚揚的飄下來,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白毯子,偶爾有人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腳印。
“奈美子!快起床了下雪了!”我竄上她的床把奈美子推醒,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蹦到地上一把拉開窗簾。外麵還陰沉著不斷飄落的雪花卻格外誘人“下雪了!”她看著外麵一點點清醒過來披上睡袍走到窗前,還外麵的雪揚揚灑灑的下了一夜到現在也沒有要減小的意思。
家在衝繩的奈美子就算在東京生活了二十年還是很喜歡下雪,坐在餐桌前搖晃著雙腳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我把早餐放到她麵前也沒反應。“不吃飯麼?”“我們一會走著去浩二那裏吧~”她轉過頭來眼睛裏亮亮的閃著光。每到這種時候我都會覺得奈美子還是那個漫步沙灘上的小女孩,二十年的演藝生涯和歲月的流逝從沒在她身上留下過痕跡。
她走在前麵,裹著灰色的駝絨鬥篷,雪地靴踩在雪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伸手把帽子給她戴上,帽子邊緣的白色長毛一下子蓋住了她半張臉。奈美子把帽子往後推了推露出眼睛,冷風吹的她臉頰微紅,少女含羞般笑著。她拉住我的手又把兩隻手塞進我羽絨服的口袋裏:“走吧。”
右手牽著她左手手腕上還掛著兩隻狗的牽引帶,它倆第一次看到雪興奮的把我往前拽在雪地裏一蹦一蹦的。
“我很開心。”它在我耳邊悄悄地說,氣息吹紅了我的耳尖。
奈美子說要係鞋帶,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天穿的鞋根本沒有鞋帶。伸頭過去看看果然兩隻手之間有個雪球而且還正在用力把它壓實。我原地蹲下沒有發出聲音,從腳邊捧起一捧雪在手裏捏實。“奈美子!”從身後叫她,奈美子下意識的一回頭,一個雪球迎麵而來在她肩膀處炸開衣服上留下點白色的痕跡。“你偷襲!”抬手把那個包了半天的雪球丟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打在臉上,那個雪球她在手裏按了半天非常瓷實,打在臉上竟然都沒有碎自由落體的掉在地上還留下半個。
“沒事吧?”奈美子趕緊站起身看著我有些發紅的臉頰,我的左手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舉起來手裏還有一個雪球呢,就在我準備裂開嘴露出一個反派的經典笑容時,奈美子踮起腳在我臉上吧唧了一口:“這樣就不疼了。”
嗯……雪球的事還是算了吧。
灑進脖子裏的雪一點點化開變成的雪水流進衣服裏凍的我一哆嗦,轉頭看看一邊的奈美子也是毫無形象可言,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頰上、額頭上還有衣服上。鬥篷上白色的絨毛都變得一溜一溜的,冰水滴進了她的脖子。“我們還是打車吧。”我的提議得到了奈美子的大力讚同。
“你們遭搶了?”到哥哥家時我們兩個人身上的外衣都滴著水,頭發也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像是剛從雪窩裏爬出來一般。石神遞過來兩條毛巾:“擦一擦去泡個澡,不然會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