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清晨,陽光灑下來喚醒整個城市。穿著西服的上班族匆匆忙忙的走過一條又一條小巷,擠進地鐵站。
如果有人稍稍偏下頭就會有人看到坐在小巷裏的我,光著腳披著不合身的外套。然而沒有一個人轉頭,隻有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走過去。年輕人,學生再然後是送走老公孩子後出門買菜的主婦最後是出門閑逛的老人。我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從我眼前走過,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地,隻有我毫無目的的坐在這裏等,也許是在等人發現,也許是在等酒吧營業,也許……是在等一個人來。
腦子漸漸不再清醒,靠在酒吧後門上暈暈欲睡,入夏以來似乎總是困的想睡覺。這個時候突然背後一空我險些栽進門裏去,猛的撞在兩條堅實的腿上。原來酒吧的後門被從裏麵拉開了,被我撞到的青年正想罵人一低頭發現竟然是我驚訝的叫了一聲:“藤井?!”
他端了一個雞蛋火腿的三明治過來又很貼心的熱了杯牛奶。和日暮桑在一起呆久了跟酒吧的酒保和保安都很熟,他們每個人看過日暮桑的態度後也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寵著。昨晚就沒有吃過飯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早就餓的眼睛都藍了,幾口就把一個三明治吞進胃裏。日暮桑身邊的都是聰明人,雖然我狼狽成這樣但隻要我不開口他就絕對不會問,隻是在我吃飯的時候自己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給日暮桑打了一個電話。
一杯牛奶剛進肚日暮桑就走了進來看看我第一次見到她穿常服的樣子,牛仔褲、短靴、皮夾克,頭發簡單的束成一個馬尾。進門把包往男人手裏一塞直接走到我身邊,來回審視了一番說:“想起來投靠姐姐了?走吧去我家。”說完也不管男神一臉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扯起我就走。至少也聽說過,日暮桑床伴無數可是卻沒有一人入的了閨房。隻不過現在的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
“你暫時就在這裏住下吧。”日暮桑不同於奈美子住公寓,她的房子時獨門獨戶的一幢三層小樓刷著白色的牆漆,單看外表一點都不是日暮桑的風格。打開門撲麵而來的禁欲之氣,日暮桑無可察覺的局促了一下拉著我進了屋。
我泡在滿是熱水的浴缸裏,日暮桑安頓了我一下就離開了。身體暖和過來後好像心髒也恢複知覺了,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每一次收縮泵血都外牽動著最敏感的神經。可是卻哭不出來,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眼睛幹澀的要命炙熱的疼。
出水,淋浴,擦幹然後裹上日暮桑準備好的浴袍出來。和奈美子家的溫馨很不一樣。日暮桑的房間是黑白的,如果不是還有一兩盆綠植我真的以為是我變成色盲了。
躺在沙發上,就像昏迷一般的睡了一覺,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卻好像麻木了一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睛看著窗外,看太陽一點點爬上最高處然後烏雲翻湧過來鋪天蓋地的壓過來,雲層中閃過幾道亮光,一滴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然後是第二滴第十滴最後濃重的雨簾遮住了視線雨水順著窗子成股的流下映出了我蒼白的臉。
“奈美子在做什麼呢?這種雨天。”
我不知道日暮桑回來的時候是幾點,顯然是有人送她回來的,妝容還是精致的像早晨一樣。“小孩。”日暮桑坐到我身邊順手把我攬進懷裏聊著天,可整整一晚聊的是什麼我不知道。
日暮桑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隻在睡前囑咐我最近不要出門,所以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沒聽她的話。
二零零七年奈美子曾身陷私生子醜聞,作為那件事的受害者我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類似的事也會出現在我身上。
出門的時候隱隱覺得事有不對,那時還隻是一種單純的不祥的預感隻是沒想到這個預感被證實的這麼快。雖然日暮桑說是不讓我出門卻也給我準備了一些衣服。也許是因為昨天睡的太多了,今天醒的格外早從過於柔軟的沙發上爬起來揉揉酸痛的肩膀,從一旁撿起衣服套上出門跑步。
我不認識這裏的路,無目的的亂撞。想了很多比如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這麼徹底的轉變,比如我為什麼要出來晨跑。又好像什麼都沒想隻是單純的在向前邁步,感覺不到風,感覺不到呼吸,也感覺不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