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長安,翰林葉府,偏屋鴿房頻頻有信鴿從遠方飛至,家仆們拿下鴿腿上的書信便匆匆地交給了管家葉東。
年過半百的葉東看著一份又一份的鴿子信,一副愁眉莫展的樣子。不知何時居然忍不住地對籠子裏的信鴿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垃圾,傳遞回來的都是何時的消息了!”
周圍的一群家仆看到葉東的樣子,倒像是有些習以為常的樣子了。
這時候,一個家仆湊到葉東旁邊說道:“大管家,夫人又差人來問大公子的音信了。”
“海東青回來沒有?”葉東厲聲朝家仆們問道。
“早上出去,這會兒該回來了。”其中有一家仆放出一隻剛喂過食的鴿子答道。
葉東仰頭朝遠處望去,一隻白尾大雕俯衝而來,沒等他回過神來,它已經昂首挺胸得落在了他的麵前,將口中銜著的信箋放在他手中後,便是一個展翅,朝四周的鴿子刮起一陣狂風,鷹眼怒目之下,群鴿驚竄遠離了它。它則是滿意的獨占鴿巢的食盆了。
家仆們看到海東青淘氣的樣子都爭相地笑了,唯獨葉東急忙打開信箋。一看信箋,他的身子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一個趔趄莫不是身後兩個小仆扶住了他,他就要摔倒在地了。
“大管家,你這......”
小仆看著葉東驚慌的神色,臉上的笑容頓時止住了。其他的家仆們也陸續朝葉東這邊看來。葉東站定身形,轉身便是撥開扶他的兩個小仆,往後府奔去。匆忙之中竟和葉曉撞了個滿懷。
葉曉一身朝冠朝服,這是剛從翰林院歸來。
“葉管家,何事如此匆忙?”葉曉眉頭微皺卻保持著溫文儒雅的風度。
“老爺,這......”葉東低著頭,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信箋。
“給我!”葉曉察覺到了葉東的異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他看到葉東呈遞給他的信箋時,目光微微一寒,道:“你退下吧,此事決不能讓夫人知道!”
“老爺,可這也瞞不了夫人多久的吧。”葉東麵露難色,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夫人的侍俾又要來追問他了。
葉曉聽了,看了葉東半晌,寒光畢露的雙目此刻如海東青的一般。
“你覺得我葉曉的兒子會讓自己這麼簡單的死去嗎?”
泰山之巔勝利的歡呼雀躍已經化為等待的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慕容霜的劍上。原本這一劍在眾人看來是毋庸置疑的會刺下去的,可是,這一劍停在了葉寒的眉心,已經良久。眼看夕陽便要西下。
“你敢殺他,禍及慕容一家!”
眾人聞身回頭望去,隻見一少年身著華服,手持玉骨帛扇,闊步而來。
泰山劍宗眾弟子中尚且有衝動的愣頭青,見一少年口出狂言,二話不說拔劍便衝向了少年。
對於氣勢洶洶、持劍襲來的泰山弟子,少年看都沒看一眼,目光透過層層的人群便是找到了已經昏死過去的葉寒後,反而疾步便是往葉寒奔去。
“找死!”持劍的泰山弟子自然將少年的舉動看成是一種侮辱,劍芒更盛,他恨不得將這眼前的少年一擊斃命。
“不可!”
雙目微暝靜待慕容霜動手的司馬洋突然回過頭來大喝。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寒光突兀的在那襲擊少年的泰山劍宗弟子麵前閃現而過,那弟子便猛然的倒射而回,脖頸間噴灑的鮮血染後了他的衣襟。而那少年,仍是自顧自的已經撥開人群,推開了慕容霜,抱起了葉寒。
“是影衛,你是皇子?”
除了司馬洋,慕容霜最先回過神來。早在北關的時候就聽父親說過,影衛作為皇室成員的護衛隊之一,如影隨行卻不見人。簡單的描述,瞬殺的場景,足以讓她斷定眼前的這個少年是皇子無疑。
“五皇子,此乃江湖武林之事,與朝堂無關,恐怕陛下知曉也不會讓你如此為之吧!”司馬洋顯然是沒有將這皇子放在眼裏,要知道,上古三皇五帝都對泰山有三分敬意。
“誰說與朝堂無關?父皇已經知曉翰林葉家出了此等文武全才,已經降旨冊封葉寒為翰林都尉!”五皇子抱著葉寒,絲毫不示弱的向司馬洋喝道,又朝慕容霜厲聲問道:“縱使你是鎮北侯之女,也敢屠戮內臣?”
皇室天威,慕容霜自知不能頂觸,而且聽聞五皇子秦釋甚得龍心,前不久剛剛被冊封為靖王。她久在北關,本不認得五皇子,司馬洋喚他之時,她已經微微退去。此刻,她麵對五皇子的質問,隻能無聲低頭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