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曾耀祖卻沒有搭理他,他依然低著頭在思考著什麼,根本就沒注意到別人跟他說話。
“耀祖!”常靜沒辦法隻好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呢,是在擔心你爺爺嗎?”
這個時候他的神才被喚了回來,他猛然抬頭直愣愣地望著常靜。
金天對他如此失禮的表現很在意,自從當了這將軍以來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這樣過呢,於是說態度頗為不友善地說,“小兄弟,我大哥問你話呢!”
曾耀祖沒有理他,而是繼續盯著常靜的眼睛說,“你可以教我嗎?”
“你可以教我嗎”——原來,他之所以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就是因為在想這個!當他第一次看到常靜用護身之氣將人撞開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震驚了,然後是他的騰身而起懸浮空中,接著又是輕而易舉地力創那幾十名的士兵——他從小到大從來所見識過的東西全都加起來也沒金天來得震驚,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他簡直呆住了,原來這世界上竟還有這麼厲害的東西這麼厲害的人存在!
所以,當常靜兩人在那裏聊著的時候他就在思考該怎麼說才能讓常靜收下他教他那神奇的東西!
說實話,常靜其實很欣賞這個苦難加身的少年,如果是在以前不用他提出請求他自己都會主動慫恿他跟著自己學習魔法,但今時卻不同往日,他實在是不願意有人會因為學習魔法而重蹈他的覆轍。
雖然這想法很是偏激,但三年的時光所留給他的就是這偏激的想法,改都很難改。
所以他看著他,沒有說話。
曾耀祖見此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重重地給他磕了一個頭然後說:“我知道您是一位頂了不起的人物,不可能會看上我,但是請您看在我這份誠心的分上就收下我吧,鞍前馬後的,我一定會伺候服侍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常靜歎了一口氣,兩眼出神,“我知道你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是因為看到了剛才我們絢爛的表現——可它不過隻是表象罷了,其中的苦不是人都能忍受得住的!”
“我不怕苦!”
曾耀祖馬上回答,拳拳之心表露無遺。
“你不怕肉體上的苦難道你也不怕心靈上所受的苦嗎?”常靜動情,心痛得幾欲落淚,“如果你成為了天下第一卻要以失去親人為代價那你還願意嗎?”
聽到此,曾耀祖也是一陣神傷,他聲音漸漸降低,隱隱帶著啜泣,“失去親人……我早已經失去了親人,現在隻剩下爺爺一個人了!”
“對不起,”常靜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實在是不應該拿喪親之痛來說事兒,可在他心裏魔法所附帶的就是喪親之痛啊,“我不是故意的,但這卻是事實,勿庸置疑!”
“我不相信,不相信!”曾耀祖用力搖晃著腦袋,一雙眼睛卻依然死死盯著常靜,“這隻是你不要我的借口罷了!像我現在根本就無力保護我的爺爺,可是如果我可以像你那樣強那保護他就絕對不是問題了!我再也不要讓他老人家受到傷害,絕不!”
站在一邊的金天看不下去了,說道,“看這孩子挺可憐的,你就收下他吧。魔法也沒像你說的這麼可怕吧,雖然練習的時候辛苦了點,但也不至於會害到親人吧?我看你也就別再推脫了,聽我的,明天一早就把他給收下,然後我給你們辦桌拜師酒怎麼樣?”
曾耀祖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常靜,眼神中充滿了熾熱。
常靜看著他,終於還是沒有答應下來。他走過了曾耀祖所跪的位置,看著茫茫夜色和那圓得不能再圓的月亮,深深地歎氣,充滿了遺憾地說,“對不起,但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一陣的孤獨。
夜色無邊,在寂靜的軍營中不斷迷亂著人的眼睛,每每伴隨著我入眠的就隻有那昏暗的燈盞,半枯欲枯。他喜歡又害怕著這樣的夜晚,因為隻有在這茫茫的夜色昏昏的睡夢當中他才能再次見著惜妍,但在夜色一過黎明到來的時候,這夢卻終究還是要醒。
然後是更多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