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知現在務必要將莫伊一給治好,且不說紀塵對安雅這件事兒記恨與否。隻要莫伊一的身體恢複不到之前的情況,那紀塵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這件事兒,那他們回來給孩子帶來的傷害也一輩子都無法磨滅。
他原本隻想著好好的跟孩子相處,隻想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內給孩子一個可以回憶的東西,誰曾想,居然是這個結果。
“爸,雖然我很生氣,也不覺得你值得被原諒,但是,我也沒有失態到需要將怒火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小心翼翼的跟我說話?我一直覺得血緣關係足夠讓你站在父親的角度來跟我說話了。”
紀塵是生氣,甚至是暴怒的,可那又如何?這件事兒畢竟不是安若知的主謀,也不是安若知可以預見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該做的挽救措施,安若知也在做,所以嚴格來說,他是沒有什麼做的不對的。
一個父親並沒有做錯什麼卻需要這樣小心翼翼的跟孩子說話,有時候也是一種心酸。
紀塵的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安若知仿佛長長舒了一口氣,半晌之後才笑道:“的確啊,我以為我有足夠的資本可以當你的父親,可事實上,除了血緣關係,我根本不足以起到教導你的作用。孩子,我這一生,都太任性了。臨老了才發覺自己的確讓人厭惡,這才變得小心翼翼的。”
的確,安若知除了有錢,除了是紀塵的生身父親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紀塵再尊重的對方,他所擁有的東西,紀塵都有,甚至紀塵比他更多了一點冷靜和自製。這樣的孩子足夠讓他放心的離開,卻又讓他徒增一些傷感,他在他的生命之中所能提供的東西太少了,少的讓他甚至不敢擺出做父親的姿態來。
如今紀塵把話說到了這裏,自然就是希望兩個人以後還能好好相處,也不希望安若知因為這件事兒而刻意拉低自己的姿態。
“以後可以不用這樣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那麼不懂事兒。”
紀塵說完這話,安若知嗯了一聲,“我先處理這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其他問題,先保護好伊一最重要。”
“好。”
兩個人說到這裏就掛了電話。
紀塵轉身朝著休息室走去,莫伊一此刻睡得很沉,李大夫似乎已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他回頭看見紀塵,低聲交代了一句:“你們不要刺激到她,其他的事情,慢慢來吧。”
至於以後會如何,那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這話李大夫自然不敢在紀塵麵前說,他怕自己說了之後他就連走都走不出去了。
門外的趙初辭見李大夫出了門就立刻迎了上來,李大夫搖搖頭,低聲道:“我所學已經全部用上,事情的後續發展我也控製不了,不過隻要你們不再刺激她,我想等她過了一段最緊要的關頭,以後可能再恢複也無所謂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身體和感情都會慢慢淡忘,等到那個時候如果真的想要她恢複,那我們可以再想辦法。”
李大夫現在能做的已經都做了,他擺擺手,示意趙初辭不用再送了,自己就離開了這裏。
趙初辭無奈的看著他離開,心裏隱隱約約感覺這事兒恐怕不會善了。他現在覺得自己最好先把事情跟自家的老爺子說一聲,免得到了最後真的追究到了他們的頭上,他們卻連事情的原有都不清楚。
這邊趙初辭正準備告辭,那邊紀明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紀明一看這熟悉的電話號碼,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鄭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厲婉晴,他趕緊開啟了追蹤模式,準備追蹤信號。
電話接通,厲婉晴的尖叫聲就立刻從話筒中傳了過來:“你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媽媽,我害怕……”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是根本不知道電話打通了,還是在播放錄音,反正是一片嘈雜。
紀明對著電話喊了兩聲,可對方卻還是繼續這之前的對話,厲昆軒在輕輕抽泣,厲婉晴在厲聲斥責對方不要過來。
紀明越聽餘越覺得心驚,他恨不得現在就到他們母子身邊保護著他們。
“晚晴,晚晴……”紀明對著電話喊了兩聲,那邊似乎現在才察覺情況不對,立刻把電話掛斷了。
紀明回眸看著鄭阜,等著鄭阜的追蹤結果。鄭阜劈裏啪啦打著字,又過了將近五分鍾,他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地點是在安先生的別墅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