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問題伴隨著一陣沉默。
風影打破窒人的氣氛，“是這樣沒錯吧？”
“……為什麼這麼問？”
“伊勢叔父他，雖然跟我和理香並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我們都習慣這麼叫他。他是理香母親的保鑣，也是教我練武的師父。他教導了我們很多作人的道理。”
草窪麵露愁苦的神情。
“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死了嗎？”
“我是這麼認為。因為自從他七年前離家之後就下落不明，要是他沒死的話，一定會回來找我跟理香，他不會舍得丟下我們不管的。所以我想他應該是在某個地方自殺了吧。”風影神色平靜述說道，“那時候，叔父他受人之托前往叫作天羽盟的幫派排解糾紛，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的那天，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當時我和理香年紀還小，隻知道事情不對勁，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某天叔父他就離開了，再也沒回來過。我懂事之後到處打聽，知道了三個有關係的人，就是豹哥、蛇頭，還有青蛙。”
“沒錯，你打聽得很清楚。”草窪苦澀地說。
“因為這三個人當年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氣，不過後來豹哥死在獄中、蛇頭則是發生意外死了，隻剩下青蛙不知去向。然後，有傳言說他已經改邪歸正。”
草窪苦笑。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見麵就認出來了。草窪先生的長相很有特色嘛。”
“……這就是你不喜歡我的原因？”
“嗯，不過隻有在一開始的時候。”
“？”
“因為現在草窪先生是個好人。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你不是會害人的人。”
“傻女孩，”草窪輕聲說，“你應該要很恨我才對。”
“我不恨了。我隻想知道伊勢叔父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了以後，你會恨我的。”草窪看著眼前依舊一臉平靜的女孩，“伊勢荒夫他……在道上身手是數一數二地厲害，但是個性……直接、不太懂得做人，當時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也因此發生過不少次衝突。後來我們在天羽盟的地盤強碰上，豹哥和蛇頭說要給他點教訓，我當時以為隻是要揍他一頓罷了。也許你會認為我這麼說是在推托，但我那時真的沒想到……他們會用毒對付他。那時的我真的很窩囊，跟其它人一樣，怕豹哥怕得不得了，根本不敢違抗……所以我們給他打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於是，叔父他的毒癮就複發了。”
“你曉得？”
“嗯，叔父他早年也荒唐過好一陣子，我知道他算不上是個好人。”風影說，“不過那真是太折磨他了，對於一個立誓再也不碰毒的人來說，真的是很可憐。所以他最後受不了才會離開我們的吧。”
“抱歉，我知道我做什麼也彌補不了。”草窪彎身就要跪下。
“請你別這樣，我不想驚動其它人。”風影趕緊拉住他，“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雖然它在我心中永遠不會過去，不過現在的草窪先生是個好人，這樣就夠了。”
“你說這種話根本是個笨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風影說，“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這件事，也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理香。”
“你要我當作什麼事都沒有？”
風影肯定地點點頭，“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緬懷過去。眼前令人頭痛的事已經夠多了，像是你的老板，那家夥問題可大了……”
“我知道。”
“所以他就靠你們這些身邊的人支持他了。如果你想彌補我的損失的話，就幫我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出差錯。”
“風影，這……”
“你不答應？”
“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自從我進到這個家。”
“可真是沉重的責任呢。”風影認真地說，“那就拜托你了。”
“什麼責任責任？一副很偉大的樣子，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穿著運動衫、休間鞋的玄臭著一張臉慢慢踱向兩人。
草窪和風影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
“你、你突然冒出來嚇人啊！？”風影伸手指著他不敢置信地問。
“突然？我站在那好一陣子了，是你自己太遲鈍沒發覺。”
風影心中大感不妙。“你什麼時候來的？”
玄沒回答，隻是站到她麵前，緊盯著她。
“草窪，你先回房去。記得明天早上臨時會提早到七點半，別睡過頭了。”
草窪一臉訝異，但隨即正色恭敬應道，“是的，會長。請你也早點休息。”
他離開，留下兩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