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重要。”
風影定定地看著他,“你繼承黑澤家很不情願嗎?”
“不如說是倒黴。我──算了,沒什麼好說的。”
“你就是這樣,不把心裏所想的說出來別人怎麼會了解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了解我。”玄冷冷地看著她,“夠了,不要再羅唆。你走。”
“我會走,不過你先答應我不會再碰那東西。”
“沒有辦法。”玄說,“你要怎麼樣?”
“我什麼也沒辦法做,隻有你自己能決定。”
“我就是這樣,你不用白費力氣想改變我。那種東西我要多少就弄得到多少。”
“這樣你會比較快樂嗎?”
“是啊。”
她力圖鎮定,“我知道了。我沒有資格說什麼。”
“我讓你看得很不順眼吧?所以你這次想來拯救我了?”
“不是這樣,我是為了我自己。”風影喃喃地說,“完全是為了自己……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
她抬頭望他,頓時失去了方才的洶洶氣勢。
“我拜托你,不要這樣。”
他的心瞬間被什麼扯了一下。
他撇過頭,避開她的目光。
“不用你管。”他低聲說。
那聲音聽起來彷佛不是自己的。
風影失神的眼睛緩緩眨了眨,艱難地吐出一句。
“很好,算我多管間事。”
腳步聲漸漸消失,空間又恢複了平日的寂靜。
玄在沙發上躺下,盯著一如以往的白色天花板。他伸出手臂,手中還握著那片玻璃。粗糙的切麵上留有一道血痕。
“等等……”
他覺得一片混亂。
很想就這麼睡去。
再也不要醒過來。
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己。他不能這麼自私。
為了黑澤家。
這種痛苦誰能了解?
她能了解嗎?
好吵……
手機鈴聲持續不斷地在空蕩的房間回響,不曉得已經響了多久。他回過神,鈴聲很有耐心地一直響著,敲打著他的耳膜。
他彎身撿起地上的手機。來電顯示“草窪”。他考慮是否幹脆將它扔出去砸爛。
“會長?抱歉打擾了。”
“什麼事?”他壓抑住情緒道。
“是這樣的,風影小姐她……”
風影將手機還給久讓總管,“二爺同意了。”
“即使如此,你再考慮一下。”久讓總管表情溫和地勸道。
“我考慮過了。就這樣,打擾您休息。”風影對著態度慈祥的久讓深深鞠一躬。
“就我個人而言,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啊,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風影俏皮地答道,“謝謝您的照顧。”
她退出辦公室關上門。當她看見等在門外的草窪,不禁露出微笑,“還沒睡?已經很晚了。”
看見風影一派輕鬆的模樣,草窪眉頭皺得更緊,“怎麼樣?沒事嗎?”
“嗯。”風影點點頭,“二爺答應讓我和理香離開。”
“什麼?”草窪驚訝問道。
“這是當然的啦,因為我闖進會長的房間,被趕出黑澤家算是很輕微的處罰了吧?”她自己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還因為被關在房裏,努力想把門打開才觸動警報被逮到。真蠢。”
“風影。”草窪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嗯?”
“剛才更木明明要讓你先離開,你為什麼不走?……你是故意要被發現的吧?”
“因為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風影幹脆地承認,“雖然對理香很不好意思。”
“你……”
“怎麼?舍不得我啊?”風影調皮地問。
“當然,”草窪也直接應道,“而且會長他──”
“喂,草窪先生,”風影打斷他,突然一臉嚴肅,“既然都要離開了,我能在走之前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風影左顧右盼,確定四周都沒人了才低聲說。
“你得認真回答才行喔。”
“你問吧。”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草窪也不自覺地壓低聲音。
風影頓了一頓,注視著眼前有著溫柔雙眼的男人。
“草窪先生,七年前伊勢荒夫的死跟你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