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不安-9(2 / 2)

孫天一退了出來,坐在辦公桌旁發呆。沈三白說,昨晚幹嗎呢?孫天一便將昨晚被治安仔抓了的事說了。又說,早上起來本來很早的,後來又睡著了。沈三白說,你真是會享受哇!俗話說睡回籠覺,娶二房妻可是人生的兩大快事哩。孫天一臉紅紅的,想到了早上和妻子纏綿的事,說,就你肚子裏的怪話多。沈三白一聽來了勁,說,這算啥!再說一個,中年男人三大喜事知道不?不知道?我告訴你,升官——發財——死老婆。坐在桌前的美編冷雲冰正在喝茶,撲地把一口茶噴了出來,將桌上的報紙都打濕了,說,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沈三白說,冷老師您這話就不對了,孫天一就是個好人呀。說著又向著孫天一說,天一,你說是不是?孫天一說,沒心思和你耍貧嘴。低了頭看稿,卻聽見有敲門聲,是昨晚抓孫天一的那個刀條臉治安員。刀條臉立在門外,說,孫記者,我找您有點事。孫天一站起來說,進來坐,喝口水。刀條臉有點拘謹,說還是請孫記者您出來一下吧。孫天一心想:這事不是完了嗎?還能有什麼事。滿腹狐疑地出了辦公室。刀條臉瞅瞅四周沒人,掏出一串鑰匙,說,孫記者,我們孟隊長讓給您送一輛摩托車過來,車在樓下,這是車匙。

什麼摩托車?孫天一一愣。

我們孟隊長說了,昨晚把您的自行車弄丟了,這摩托算是賠您的。

孫天一說,這怎麼成?一輛自行車多少錢?一輛摩托車多少錢?

刀條臉說,這不是新車,是治安隊收繳的無牌摩托,不用花錢的。我們孟隊長說了,您無論如何得收下。說完把車匙塞給了孫天一,邊下樓邊說,樓下那輛掛了治安巡邏牌子的就是。我走了。

孫天一瓷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有人向自己行賄。一時間竟沒了主意。回到辦公室,沈三白說,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孫天一支支吾吾,想這事遲早會讓人知道,便實話實說了。沈三白說,幹嗎不要?明天我也去要一輛,你以為你不要他們就會少去攔別人的車?他們照攔不誤,然後又賣給黑車市,錢最後還是進了他們的腰包。孫天一聽沈三白這麼一說,心裏便坦然了。

才坐下,律師高明軍又打來了電話,聽說有了溫誌國的地址,嘴裏一連串的感激。中午吃了飯,高明軍過來兩人一道去尋溫誌國。打聽到了得行工藝廠,到門衛室一問,才知溫誌國已被老板炒了魷魚,也不知道現在何處?兩人站在廠門口,一連問了好幾個打工妹,都搖頭說不知道。孫天一就有點躁了,正午的陽光,熱辣辣地炙人,孫天一已是滿身大汗。高明軍心中本是有些泄氣的,倒不好說泄氣的話,拿話安慰孫天一,說是隻要知道了廠址,總會打聽到溫誌國的去處。就拉了孫天一到廠房旁邊的一間小店歇歇涼。叫了兩瓶冰茶喝了,感覺一股清涼沁人肺腑,心中的燥熱也消卻了不少。高明軍說,孫老師你先在這兒歇著,我再去尋幾個人問問。還沒邁步,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孫老師!?孫天一一抬頭,就見到一張興奮的臉,卻是店主。店主急道,孫老師,真的是您啊!竟有些語無倫次。孫天一站起來,伸出了手,和店主的手握在了一起。感覺店主的手心汗津津的。

………你是?孫天一沒有想起眼前這人是誰。店主卻已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地望著孫天一,慌忙去拿了兩瓶可樂,給孫天一開了一瓶,另一瓶遞給了高明軍。見孫天一還在發愣,便紅了臉,低頭一笑,說,孫老師是記不得我了,我卻一直沒敢忘記孫老師的。我是阿清,陳河清。您還編發過我的文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