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給你一首歌的時間-2(1 / 2)

第二天,他們很早上了**。

耳邊跌宕著的是汽車開在石子**上的聲音,蔣小薑靠在車窗上,睡著了,頭無數次碰撞著車窗,睡著又醒來,醒來再睡著。夏曆用左手輕輕地將她的頭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幾乎視線沒有一秒鍾從她的臉上移開。

“我不睡了。”蔣小薑突然睜開眼睛說,她挺直著腰坐好,微揚起頭,注視著淺藍色的天空。夏曆馬上把臉側向了另一邊。蔣小薑覺得不說話的夏曆看上去好沉默,他不吊兒郎當、也不講冷笑話,隻是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給我唱首歌吧……”蔣小薑抬起手臂,手指在車窗上朝著天空畫了一條弧線。

“你想聽什麼?”夏曆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往肚子裏咽了一口吐沫,尾音溫吞,仿佛心底可以兼容下一片海洋。

“隨便唱點什麼吧。”她放下手,一隻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另一隻手上的戒指,依舊在無名指上的銀戒指,色調沒有太多的改變。那時候兩個人選戒指的畫麵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現在還記得夏曆把戒指套在她手上時,臉上神聖的表情不亞於教堂裏站在神父指引下,為新娘帶上結婚戒指的新郎,那麼心滿意足的,很孩子氣的一個微笑。

夏曆,我給了你一首歌的時間,從你哼起音樂的那一刻起,我們便要開始學會遺忘,或許在此之前,我已比任何人清楚:我們一直不太合適。

不像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

不像是可以融入到彼此生活中並且能夠被對方的朋友相互接受的人。

更不像是童話故事裏能夠將美好演繹到天荒地老那種境界的公主王子組合。

我們不是任何人,我們隻是自己,而也恰恰因為我們都太自我,所以無論是在哪一種概率演算中,我們都不是能夠長長久久走下去的人。

這就是現實與幻想的差別,前者殘酷,後者永遠缺少實踐的意義。

——蔣小薑致夏曆

下車之後,夏曆攔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交代說,“聯慶高中,一定要送到學校門口,別在對麵馬**就停下來。”

司機應許,夏曆從身上掏出僅剩的二十塊錢遞給司機。

蔣小薑覺得夏曆的表現太奇怪了,不禁問道,“你不回學校嗎?”

夏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說:“我還有事呢,你先回去吧……以後……我可能很少回學校了吧……”

“為什麼?雖然你不參加高考,但畢業證不是還沒有發嗎?你不回去領啊?”

夏曆本來想說拿來也沒有意義了,但害怕說漏了嘴,就說,“不是要去軍校嗎?可能要提前入校先體訓。”

蔣小薑笑了起來,“嗬嗬,那你以後出來就是軍官了嗎?”

“……應該是吧……”

“難怪網上有過軍官的品行調查,原來都是像你這樣的壞人進去了啊!”蔣小薑開玩笑說。

夏曆的臉上露出了難堪的笑容,看了看一直等在一旁的司機有些不耐煩了,就對蔣小薑說,“快走吧!”

蔣小薑點了點頭,坐上車,正要關門的時候,夏曆拉住車門,彎下腰,猶豫了一下,說:“小薑,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是!”蔣小薑一臉認真地說,夏曆失望地鬆開手,朝著她揮了揮手,車緩緩地開動了,蔣小薑忽然搖下車窗,朝著立在那兒,還沒有離開的夏曆大喊道:“夏、曆!你、是、好、人!”

夏曆被蔣小薑的聲音怔住了,他蒙住嘴巴,眼淚又一次濕潤了眼睛,等到車開遠了,他朝著車遠去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蔣、小、薑!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2】

蔣小薑回到學校之後,沒有見到柯睿熙。**年告訴她,昨天柯睿熙找她找得都快發瘋了,發她無數條短信沒有回,打無數個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那他現在人呢?”蔣小薑問**年。

“累昏頭了,被他媽押回家睡覺了。我答應他你一出現就通知他。”**年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蔣小薑按住了他伸進口袋的手,說:“我自己去找他。”

蔣小薑像風一樣狂奔出學校的時候,腦海裏都醞釀著如何向柯睿熙開始講自己已經和夏曆分手的消息,才能讓他聽起來更覺得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