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蘇的開口在張弋與覃天浩的眼中,都沒有絲毫預兆,但事實上,她一直在尋找開口的機會,快到“時光小鋪”的時候,她把臉轉向張弋,麵無表情地把之前陸盡染對她說過的話,改掉了主語,又重複了一次。
“陸盡染有男朋友了。”
張弋和覃天浩都同時望向她,一臉困惑的樣子,不知道秋蘇口中的陸盡染是誰。不過更讓他們都覺得吃驚的是,向來一**上幾乎無話的秋蘇,竟然也會主動開口說話。
秋蘇又說:“所以,你不要破壞別人的感情。”她認真地對張弋說,“她說了,她對姐弟戀不感興趣。”
“你在跟我說?”張弋弄半天沒搞明白,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奇地問,“陸盡染是誰啊?”說著,把頭轉向同樣滿臉疑惑的覃天浩,“你認識?”
覃天浩想都沒想就搖頭,也向秋蘇發問:“蘇蘇,陸盡染是誰啊?”
她說:“時光小鋪的老板娘。”說完後,他們還是不知所以然,她看著覃天浩的臉,卻對張弋補充道,“以前的裁縫鋪沒有變成奶茶店,而是手工DIY作坊,所以,你沒辦法去買奶茶搭訕了。”
張弋這才從秋蘇的話裏恍然大悟,想起了前段時間他總掛在口上的美女掌櫃,為了不打消秋蘇首次發起話題的積極性,張弋拍著大腿叫道:“啊!我想起來了,那店名叫什麼?時光小鋪?”
秋蘇看了他一眼,應道:“嗯。”說真的,張弋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他會一臉遺憾地為這個消息感到惆悵,沒想到他的反應僅此而已,不覺一陣失望。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不待見張弋總是像陽光一樣燦爛的臉,還有他那像雜草一樣永遠不會垂頭喪氣的精神。
於是,又變得悶悶的,她覺得自己傳達的話失去了意義,接著不管張弋怎樣試圖挑起她說話的欲望都不管用,她的回答總是控製在五個字以內。
他問她是怎麼知道美女掌櫃的名字的,她回答:問的。
他問她怎麼對這件事情特別上心,她回答:湊巧記得。
他問她時光小鋪裏都賣些什麼東西,她回答:你自己去看。
至於那些複雜的問題,她幹脆就說不知道。張弋越發無趣,覃天浩在一旁看著死黨碰釘子的樣子,忍不住別開臉去偷笑,結果不小心發出了聲音,張弋鄙視地看著他,伸出中指,朝著他比劃了一下。
接著,張弋便不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秋蘇的冷屁股,他覺得心裏十分不爽,要是遇上有幾塊小石子礙腳,他非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地踢出去。他現在才打心眼裏認同了覃天浩最初對秋蘇的不友善,在心裏嘀咕:虧我以前還在死耗子麵前為你說話,要不是念在死耗子的麵子上,我才不會為了和你一個女孩子說話,不要臉地胡攪蠻纏呢!雖然談不上是什麼大人物,但我好歹也是學校的女生崇拜的偶像啊!
張弋遭了冷眼後,覃天浩接了他的衣缽,不然三人誰都不說話,整個氣氛就會變得很怪異。現在輪到覃天浩開始喋喋不休地向秋蘇講述他們在學農時遇到的糗事和趣聞,比如說誰挑大糞的時候,不小心栽了一個跟頭,弄得渾身臭熏熏的,跳進池塘裏洗了好幾回,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還是能夠隱約聞到他身上的奇怪味道;還比如說大家以前從未幹過農活,充其量隻是到近兩年流行起來的農莊采過小蔬果,第一次下地拔雜草,結果將剛插上的稻苗拔了大半,氣壞了試驗田的專家。
秋蘇靜靜地聽著,也不發表看法,讓人摸不清她的態度,搞半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全聽進去了。
張弋瞟了幾眼覃天浩,上了火氣,今天覺得格外不爽,心想:你也是個傻子,浪費口水,人家指不定心裏嫌你話多呢!
可是,覃天浩講得興致勃勃,根本沒有注意到張弋臉上的不屑與鄙夷。三人臨別前,覃天浩還挑釁地衝張弋擠眉弄眼了一番。張弋又揪住他胡扯了幾句。
最後,索然無味地說了一句:“明天見!”
覃天浩倒是興致高昂地回了一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