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怕,哪一日她會死於非命(1 / 2)

修容很想跟著一起出去,聖旨下達後,前朝後宮必將掀起滔天駭浪,香王不在,唐相還未入宮,主子孤身一人麵對這些個豺狼虎豹,能成嗎?

她動了動腳,耳邊冷不防響起沈濯日不容忤逆的命令。

轉頭看向唐芯,那股衝動的欲望,終是憑借著理智遏製下去了。

“娘娘,”修容來到床邊,神色複雜的開口,“你可知道,主子為你做了多少?”

明明是最厭惡辣椒之人,卻因她一句話,勉強自己食用,哪怕她不在,隻要聽說菜肴是她留下的,寫出的,便會動筷。

她在冷宮待了多久,主子便失眠了幾天幾夜,每每總是站在窗邊,安靜地望著這方。

修容有些鼻尖發酸,緩緩蹲下身,握住唐芯的手指:“您別怪主子,他隻是想不拖累,不牽連你。”

回應她的是綿長卻也沉默的呼吸。

唐芯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耳邊不斷有蒼蠅來來回回撲扇著翅膀,吵得她無法安寧,她想要抬手把蒼蠅PIA飛,可卻使不上力氣,眼皮猶若千金重,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一連五日,前朝後宮仿佛籠罩在一團團烏雲底下,不論是臣子,還是宮中的奴才紛紛繃緊神經,唯恐行差踏錯一步撞到天子的炮口上。

“皇上。”李德神色匆忙的跑進乾清宮偏殿。

兩天前,不省人事的唐芯就搬離了冷宮,重新入住此地。

一進屋,毫不意外見到帝王親手端著藥碗,小心翼翼替唐芯喂藥的畫麵,李德早已從最初的驚愕,到習以為常了。

“慈寧宮來報,太後一病不起,太醫們都去了。”自從沈濯擎被收監,太後三番四次找上主子,與榮大人等人一道力證擎王清白,試圖重啟案件,另行調查,卻被沈濯日避之門外,而榮華也因跪足了一夜昏厥倒地,至今還在府中養病。

乾清宮外,至今還跪著好幾名武將,這些人多是榮華的舊部,任憑旁人如何勸說,也不肯離去。

“是麼?”沈濯日眸色微涼,隨手將空碗遞給李德,然後接過他手裏的娟帕,仔細幫唐芯擦拭唇角,“有太醫在,太後理應無礙。”

“主子不去瞧瞧?”李德大著膽子問道。

“朕被大臣所纏,如何抽的開身?”沈濯日冷聲反問道。

“……”李德有種預感,若是太後聽說了主子的理由,怕是假病也會變成真病。

大理寺禦卿最近壓力山大,皇上嚴令徹查擎王謀反一案,且證據充分,照理說,可以結案了,然而,太後和榮華屢屢差人向他施壓,他夾在中間左右兩難,從了一方,勢必會得罪另一方。

頭疼地看著桌上的賬本,禦卿一咬牙,提筆疾書。

次日一早,當朝呈上一份奏折,上書擎王勾結趙家,私購兵器之罪,卻未以謀反之名頂罪,畢竟事關重大,要如何定斷,還得交由皇上定奪。

擎王一黨的朝臣據理力爭:“僅憑一份賬本,就要處置擎王,未免有失妥當,這趙家,微臣等聞所未聞,誰知道,會不會是賊人偽造賬本,意圖誣陷擎王,請皇上明鑒。”

“物證可以作假,擎王私養血衛,製造千麟玉,謀害後妃一事,恐怕做不得假吧?”沈濯香反唇相譏道。

“毒藥究竟從何而來,無人清楚,更者,皇室中擅養隱衛自保者,並非隻有擎王一人,據說香王前些年在江湖遊曆之時,不也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煞十三樓打得火熱嗎?而且,這千麟玉又非隻有擎王持有,怎可因此篤定是擎王所為?擎王與蓉妃娘娘從無瓜葛,更無舊怨,有何理由要加害於她?”榮派武將梗著脖子反駁道。

……

冷眼看著下方近半數朝臣挺身而出為沈濯擎請命,沈濯日深幽的寒眸裏,掠過一道血腥戾氣:“說夠了嗎?”

並不算洪亮的聲音,卻讓吵鬧的眾人下意識噤聲。

“朕竟不知,擎王在朝堂之上有如此人脈,鐵證在前,爾等不惜違背良知,替其請命。”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帶頭求情的武將臉色刷地白了,慌忙跪地。

“臣等不敢,”頂著上方落下的沉重壓迫感,硬著頭皮開口,“臣等隻是不願看到,忠良慘遭誣陷,求皇上重審此案!”

“求皇上重審此案!”

數名將領匍匐叩請,大有天子若不收回成命,便要死磕到底的架勢。

怒意閃過眼眸,沈濯日緩緩起身,居高臨下俯瞰著這幫‘棟梁’。

寒冽的視線由上落下,被他盯著,眾人隻覺背脊發寒,可想到獄中的擎王,以及在府中養病的榮華,便壓下心裏的懼意,再度出聲:“皇上,擎王建樹頗多,絕非另有異心之輩,這其中必定有陰謀,您萬萬不可被奸人所蒙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