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笑的?”唐芯有些心率不穩,腮幫氣呼呼上下鼓動,可對上他極盡包容的眼神,滿腔的怒火像是戳破的氣球,一下子漏了氣。
“這樣的你,和過去真像,總是在我麵前不設防。”喜怒哀樂盡皆寫在臉上。
那仿佛看著她,又好似透過她看著別人的眼神,令唐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好氣的說:“你是有病吧!”
靠!被人罵了還這麼開心?這貨難不成有隱藏的抖M屬性?
“是啊,我病了。”清華坦然承認,眉眼清潤如畫,定眼凝視著她,說,“許久前,便已病入了膏肓,芯兒,此病隻有你能醫。”
“……”什麼鬼!簡直不能好了!
唐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躲開他深情款款的視線:“你該找的人不是我,是大夫。”
清華含笑不語,似乎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接納包容。
“算了,你愛咋滴咋地。”唐芯徹底放棄治療他的可能,“我就問一件事。”
“想問什麼?”他定知無不言。
“你和鄭曦之是不是一夥的?”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寒暄試探,她掀開被子,盤腿坐在床板上,神色嚴肅的問道,“他綁走我,和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清華微微愣住,唇角那彎輕柔的弧線加深許多:“芯兒你瞧,即便你忘了前塵,但在你這裏,”纖細的手指隔空指著唐芯的心口,“依舊是相信我的。”
“腦補得治!”她是在懷疑他好麼!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從她的話裏聽出信賴的意思啊!“所以,你是承認了?你和他真的是一路人?”
一股怒意由心而生,直衝衝竄上頭頂。
她早該想到這人沒安好心!
當初在衛城,冷麵神懷疑他,她竟然傻了吧唧替他兜著瞞著,結果呢?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雙眉憤然倒豎,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他是從何時開始,在冷麵神身邊安插眼線的?又是何時和鄭曦之勾搭成奸?目的呢?理由呢?是不是想要對冷麵神不利?
“不要這樣看我。”坐在床沿的男子忽然傾身靠近,大手遮擋住唐芯的雙眼,語調近乎懇求。
隻有她,這世上隻有她的失望和質疑,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心狠狠一揪,又來了!又是這種該死的感覺!
唐芯氣得要命,啪地拍開他的手:“夠了!真心夠了!我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也不記得你!過去發生的事,我通通忘了!忘了你懂不懂?我這裏,”她指了指腦袋,“對你的記憶隻有在衛城,在涼山!別的我一概都不知道!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那個和你相識的人,已經死……”了。
餘下的一個字,卡在了嗓子眼。
憤慨的話音在房中回蕩著,唐芯愕然瞪大雙目,尼瑪!又是點穴!
“芯兒,你累了。”低沉的聲線幽幽傳入耳膜,大手重新覆上她怒意滔天的眼睛,緩緩將其合上。
累你妹!能不能別自說自話?唐芯拚命想要掙脫身體的桎梏,可不論她如何努力,意識和軀體就像分離開似的,無法動彈。
動聽的聲音再度飄來,帶著七分克製,三分安撫:“我替你拿吃的,趕了那麼久的路,你定是餓了。”
唐芯宛如一個木偶人,被他溫柔的放到床上,她能感覺到手指在臉上劃過的觸感,甚至能清晰的感應到他的注視,可她偏偏什麼也做不了。
媽蛋!這人腦子有坑!
替她掖好被子,戀戀不舍地看著那深刻入骨的容顏。
額心的朱砂痣籠上一層陰影,就忘得如此徹底嗎?那些約定,那些承諾,他都記得,她怎麼敢,怎麼能忘記?
悲傷溢滿眼眸,須臾,一抹可怕的血腥殺意迸射而出。
是他們!這一切都是他們害的!
唐芯覺察到四周陡然降至冰點的溫度,心裏不由得一陣害怕。
這貨要幹嘛?不會是被她的話激怒,想要宰了她泄憤吧?不不不,他那麼在乎本尊,肯定不舍得下狠手。
可是,這貨明顯的精神不正常啊,萬一想歪了,因愛生恨什麼的……
兩個聲音不停在腦中劇烈爭執著,沒等唐芯想明白,周遭危險的冷空氣忽然散去,接著,那股淡淡的香氣隨之遠去。
房門開了又合上。
他走了?
繃緊的神經猛地鬆懈下來,她這才驚覺,自個兒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就是個精神病嗎?她完全沒在怕的!唐芯暗戳戳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開始尋思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至於某神經質和本尊之前的恩怨,現在可不是追究的時候!
那人和鄭曦之是一派的,先前她懷疑周恒與鄭曦之也是為同一人效力,也就是說,清華很有可能是他們的主子?不!不是很有可能,而是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