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唐芯麵上一僵,暈……暈了!?
沈濯香嘴角抽搐的說:“你快點下來,莫要妨礙太醫診治,”見她仍在驚詫中沒回神,複又補充道,“皇兄的傷情並未惡化,隻是突然間蘇醒了。”
“醒了?”唐芯仿若變身成了複讀機,呆呆眨巴著眼睛,在沈濯香篤定的目光下,將信將疑地低下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沈濯日的麵色。
微顫的手掌在他的胸口輕輕撫過。
“熱的……”他沒死?
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放鬆下去,又哭又笑的開口:“你們幹嘛不早說?差點嚇死我了!”
修容有些不忍直視她犯蠢的樣子,好心遞去一塊娟帕:“非我等不願言明。”而是她根本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唐芯慌忙抹去臉上的淚痕,顧不上難為情,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不是拿我尋開心?”
“臣弟豈敢?”沈濯香失笑,“若皇嫂未來這麼一遭,興許尚能和皇兄說上幾句話。”
“額……”唐芯一時語結,低聲嘟噥道,“我不是太擔心了嘛?而且!”分貝徒然拔高,“既然他沒事兒,你,沒錯,說的就是你,”食指果斷指向害她誤會的老太醫,“好端端的,你給他瞎蓋什麼被子?”
太醫一臉無辜,解釋道:“老臣僅是看皇上被褥落了些,想替皇上蓋好而已。”
“哼,被子是不能隨便蓋的好不好!男男授受不親,這話你沒聽過嗎?”唐芯強行辯駁。
“……”還真是聞所未聞,不過太醫也就隻敢在心裏想想,沒膽子說出來。
“看在你知道錯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自顧自找了台階下來,唐芯連忙起身,“趕緊幫他瞧瞧。”
老太醫穩了穩心神,同其他兩名太醫一道會診,屋中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約莫一刻鍾,老太醫終於鬆展眉頭,如釋重負般笑了:“稟娘娘、王爺,聖上的脈象比之前更為平穩,內傷雖重,但性命已然無憂,再服用幾次解藥,待餘毒清除幹淨,便可安然,至於這內傷,得等聖上轉醒,方能著手調理。”
聞言,唐芯雙眼蹭地一亮,可下一秒,就聽太醫說:“不過,”他隱晦地偷瞄唐芯一眼。
“你倒是說啊,看我做什麼?”她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不過先前皇上神誌清醒,這本該是件大喜事,可娘娘這麼一碰,剛巧壓住了皇上的腹部,導致血氣不順……”
聽到這裏,唐芯剛放下半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所以我把他給壓壞了?”
“皇兄身體健壯,即使重傷在身,料想被皇嫂壓一壓,不至於到壓壞的地步。”沈濯香哭笑不得的開口。
“王爺所言極是。”老太醫附和道。
“你倆聯起手來逗我玩兒呢?”唐芯陰惻惻地開始磨牙,“沒事你欲言又止的幹啥?”考驗她的心髒承受能力麼?
老太醫連忙喊冤:“老臣僅是想稟報娘娘,為皇上所開的藥方得稍作修改,添幾味藥材進去。”
分明是娘娘自個兒耐心不足,總打斷他的話。
麵對太醫無聲控訴的眼神,唐芯自知理虧,吸吸鼻子說:“是我沒理解透徹,不是要抓藥嗎?去吧,對了!留下一兩人在門口看著,萬一又有什麼變化,也能及時處理。”
說完,她拍了拍被自己壓得褶皺的被褥,打算著在這兒繼續守,說不定一會兒他又醒了呢?
“你也守了大半夜了,去休息吧。”唐芯扭頭看向沈濯香,交代道,話剛說完,一股極淡的可疑味道湧入鼻息。
她微微昂著腦袋,努力根據氣味尋找源頭。
“唔,”步伐止在修容身前,鼻子在她身上上下嗅了一圈,沒錯,氣味的確是從她這兒傳來的。
這幾天,她聞過太多相似的味道,那是連在夢裏也不肯放過她的,屬於血的腥味。
修容麵若寒霜,身上的冷氣不要錢般拚命往外溢出。
“你的舊傷又裂開了?”唐芯狐疑地問道,“還是同人交過手了?亦或是……”一個美妙的想法浮上心窩,她萬分激動地說,“抓到沈濯擎他們了?”
皇宮的叛亂已經平息,京城也被冷麵神重新奪了回來,能沾染上血腥味的可能,她隻能猜到這三種。
修容眼眸忽閃幾下,恭敬地後退兩步,拱手道:“屬下剛從宮外辦完差回來。”
“……就這樣?”唐芯大失所望,悻悻地癟了下嘴巴,“得,又白高興一場。”
見她沒有起疑,修容暗暗長鬆了口氣,趁著唐芯照料沈濯日之際,向沈濯香遞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退至殿外。